凤瑛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生气,她已经问过了,本来谷沉沉都已经不闹了,就是他父亲溜进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人就成这样了。
“丈公问这些做什么,莫不是担心沉儿没死成,还要让他再死一次么。”凤瑛冷声质问。
谷夫郎听着他的话,涨红了脸:“你怎么这么说话,我、我、我怎么会害我自己的儿子!只不过是瞧他被你这样糟践,我心下难过,进去同他说几句体己话罢了!”
“什么样的体己话能让人触柱自尽。”凤瑛黑着脸道:“听说前几日沉儿的三哥来了信,莫不是丈公想着沉儿没了还能去投奔这位儿子吧。”
谷夫郎像是被人捉住了痛处一般跳了起来:“我儿子接我去养有什么不对,从小我就把最好的都给他,让他能像女子一样读书练武,无忧无虑,而他这个不争气的,连个商行都打理不好,也就只会读些死书,混了个秀才的名头,可又不敢去科考,光有这个名头又有什么用,早就说了让他回来学着打理家业,偏偏他不知羞耻混在女子堆里,还被人搞大了肚子回来,丢尽了谷家列祖列宗的脸,我若是他,我就该在野外的时候跳河去了!”
“丈公说的大义,却不曾帮过他一分一毫,还把我请进谷家,让我纳他为侍,难不成丈公一分别的心思也没有吗。”凤瑛怒斥:“若是不想让他呆在女学,尽可多加阻拦,可丈公做过些什么,怕不是也想着向别人炫耀自己有个秀才女儿。”
“还要他这肚子,若是不想让他成婚,不过一碗散子药下去就是了,可丈公却等着他肚子都要大起来了,才让人去书院寻我,打的也不过是想要个官儿媳的主意罢了。”
谷夫郎被她这一句又一句的堵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羞愧的跑回自己的院里。
“往后没我的允许,不许让老夫郎见夫侍,若是再有差错,我就把你们这些不中用的全都发买到窑子里去。”凤瑛黑着脸对侍从们说。
侍从们唯唯诺诺的应下了,他们刚才都见过了,主母生气把上一批没看好夫侍的人打了好几板子还发卖掉,这下是谁也不敢大意。
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凤瑛揉着额角走到了姜祈清的院子里。
“妻主来了。”姜祈清依旧躺在床上,慌乱的伸手去够床头的面纱。
凤瑛上前拦住他,轻轻的捉住他的手:“清儿还在养着伤,好好躺着就是了。”
“我如今的样貌怕是吓着妻主。”姜祈清难堪的转过脸去,背对着妻主,又移开了话题:“听说那位哥哥出大事了,都怪我,若是我早日提醒妻主把人放出来,也许”
“与你无关。”凤瑛打断了他的话,有些惋惜道:“他性子烈,我本只是想着磨一磨他那性子,未想他会糊涂至此,早知他如此,我该把他放到镇上,单单带你来城里才是。”
“妻主”姜祈清听见这话,忍不住回首,含情默默的看着妻主。
但他这一回头,倒是真把凤瑛吓了一大跳,猛地起身后退了一大步。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他的脸了,虽说知道他被划伤成那样肯定恢复不到从前,却从未想过会变得这样狞恶,怪不得他要一直带着面纱。
而看到她这样后,姜祈清也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戴上面纱:“我脸上的伤还未复原,吓着妻主了。”
“无事。”凤瑛坐到离他远一些的凳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姜祈清心情低落,只是偶尔附和几句,两人间的气愤越来越微妙。
凤瑛本来看到他的脸后就想走了,不过是想着以后这人还有用,才留了下来,如今看着他这样子,随口道:“商行那边还有事要处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养伤,下回得了空我再来看你。”
“是,妻主慢走。”姜祈清低低的应了一声,心中却无比苦闷,他知道,在他伤好之前,怕是都见不到妻主了。
凤瑛从他这里出来后,思索了一会该去哪。
她本来想着是不是回镇上看一看那群夫郎,又想到了上次回去看后差点让他们打起来,再加上现在这边还有两个卧床的夫侍,她也走不开,干脆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她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本来好好的心情有些苦闷,又想找个地儿发泄一下,思来索去,干脆让人备了车准备去玉桂楼。
不想她刚走没几步,一个男人不知道从哪跑了出来,撞了她一下,却差点摔倒,她下意识的扶住了男人。
“主母安好,谢过主母。”男人头发微散,身上还有淡淡的香味,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凤瑛把他扶稳,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一脸雀跃的男人问道:“你是谁,我好像从未在府中见过你。”
发卖
“奴是新进府的。”男人像是害羞一般低下头,却正好撞在凤瑛肩上。
瞧着他这样,凤瑛也来了兴致,拉着他的手温声道:“我竟不知府里来了你这样俊俏的男人。”
说着她把他的袖子缓缓网上拉,在看到一片白净的时候变了脸色,猛地把人推开:“什么东西,残花败柳也敢到我面前耍心眼。”
因着凤瑛偶尔会找下人解闷,所以她下了令,凡事进府的侍从都需要点净砂。
这个男人手上没有净砂,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他早已不是童子身。
“奴、奴刚进府,还未来得及点净砂。”男人慌张的拉下袖子,跪倒在她的面前:“奴第一眼便仰慕主母,求主母给奴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