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对门外喊道:“季卿禾——”
跑进来的却是乔乔。
“他今天生病了,少爷有什么事吩咐我就好!”
“生病了?”
“对呀,宋管事去看了,好像病的不轻,让他在屋子里好好休息。”
江雁拿起日课,看来还是要他自己去送了,送完再去看看季卿禾。
鹤厅里,玄云展刚到的时候,霍长枫已经在座位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等待了。玄云展的座位在第一排,路过最后一桌的霍长枫时,看他一脸神清气爽仿佛大仇得报的样子,纳闷地问:“今儿居然来的比我早?太阳打西边出来洗心革面了?”
霍长枫也是一反平常的没有回怼他,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一遍,然后问:“你日课呢?”
玄云展才发觉自己匆匆出门没带上,不过这也没什么好着急的,毕竟他实打实地抄完了,心里有底气,现下快到点了,也没法回去拿。
“我忘记带了。”
霍长枫笑道:“噢,好拙劣的借口。”
玄云展撇撇嘴,“我是真忘了,而且我已经抄完了,我有证人的。”就是陪他抄了一晚上的老婆,嘿嘿。
一想到江雁,他的嘴角就无端上扬了,连他自己都未发觉。
霍长枫倒是看的一清二楚,正要笑他几句,只听玄云展问,“那你的二十遍呢?”
没抄啊。
“我忘记带了。”
玄云展不信。
霍长枫又说:“我真的抄了,我也有证人的。”
玄云展一脸狐疑,他这个堂哥什么作风他清楚得很,还居然有证人。欲再问上几句,门口走进一个人形,气质翩翩,步履从容,正是明霁霜。
霍长枫眼角上扬,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喏,证人来咯。”
明霁霜显然感受到了玄云展的震惊和霍长枫的视线,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走到讲台去了。
昨夜在霍长枫的软磨硬泡下,他大发慈悲的说十遍就好了,一下子缩减了一半,虽不知霍长枫是否真病真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是真的那也太可怜了,万一是假的十遍也够罚他了。
霍长枫提笔就写,还让他这个当老师的给他磨墨,赖在他屋子里不走了。说没有老师监督自己没有毅力抄完。
明霁霜一声冷笑,拿起书在他旁边看,一监督就是两个时辰。
一笔十行,字迹歪歪扭扭,像狗爬。明霁霜不忍直视,一句都不想多说,偏偏霍长枫对自己的字满意得很,偶尔写出一个好字就要举到他面前显摆。
“……”明霁霜也是定力惊人,两个时辰下来忍住没骂任何一句。
一个扭头死也不看,一个硬要把日课推到他面前,一张白纸被推推搡搡最后推到了烛台上,瞬间燃烧起来,当事人震惊不已,反应过来扑灭火时,可怜的纸已经没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是黑糊糊的。
当事人悲痛欲绝:“啊……我的旷世神作……”
明霁霜:“……”
难熬的两个时辰过去了,霍长枫终于抄好了十遍,以为终于熬出头的明霁霜正要送客然后歇息,只见霍长枫一头倒在桌上说:“老师留宿我一晚。我太累了不想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