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少年熟悉的眉眼,话南瑾心一窒,他忽而有些慌张,单手负在身后,手心才擦净,隐隐又有一层汗沁出。
在顾予怀的眼中,一身青衫的青年身姿挺拔,面若冠玉,青丝飞舞,举手投足间尽是温意。少年忽而慌了神,嗫嗫嚅嚅不敢上前。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少年如是想到。
“南瑾!”僵局被打破,顾予望匆匆赶来。
“顾兄!”华南瑾蓦地心里一松,对着顾予望浅浅行了一礼。
顾予望应了一声,便拉着顾予怀,检查他的身体,“伤着没?”
顾予怀摇摇头:“没。”
“华公子。”
“嗯。”
再后来,他们从长陵回去以后,就没见过面了。
三年,谢钰去了缙章,他哥也成了亲,他自己也有些成就,华家却犯了事。
华南瑾当时已经接手华家,作为家主,他受的伤最重,顾予怀偷偷去看了,他伤得极重,几乎濒死。顾予怀又去了几次,带药给他,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后来,华南瑾身上的伤渐渐好了,顾予怀便不再来了。
再后来,他们流放之时,他拜托谢楠给他们一些东西。
其实这些事情他都可以自己出面,但是……
再后来,他得了兄长的许可,去找华南瑾,却出了意外。
当时修真界似乎出了乱子,他到长陵的时候被人掳走,是个邪修。
听那个人说,他资质奇好,是个炼制灵的好材料,那个人用各种“东西”养了他一年,在整个人间乱了的时候,他被炼制成灵,一个失败的灵。
那个邪修用一团很阴冷的火和他待在一起,火很冷,那时他已经快不行了,痛感也消失得差不多了,就慢慢看着身体被烧成灰,灵魂一点一点被侵蚀。
那个邪修用他的骨灰和其他材料不知道炼制成什么,和一颗槐树种子混在一起,种下。
——一直到现在。
从回忆里回来,顾予怀莫名有些感慨。
原来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他还以为,随着时间流逝,他的记忆已经流失了,没想到忆起还是格外清晰。
其实记忆已经有些断断续续了,但他从来没忘记,那个青衫青年,对着他一笑,那时,他的心就丢了。
“走吧。”
楚秋池将要准备的东西写在一张纸上,起身。
裴瑾瑜从他手里接过那张纸,细细看了一遍,缓缓道:“你要给那个小姑娘调理身体?”
“嗯。”楚秋池点点头,抬脚向外走去。
裴瑾瑜想了想,抬手画了几个符隐入地下,拿着那张纸跟楚秋池去了。
穗城病怏怏的,药房却是时常开着的。
两人找了间较大的药房便将凑齐了。
穗城的规模比祭神镇大,虽说有些冷清,但还是有热闹的地方的。
楚秋池找了个茶楼,里面说书先生讲得正火热,台下附和声一片。
“两位公子,这边走。”小二引着楚秋池和裴瑾瑜往二楼走。
说书先生不知道讲了什么,四周突然变得寂静起来。楚秋池往下望了一眼,颇有些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