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璒珉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全汴梁都知道,我阿姐不受宠,被太子关了,啊?呜呜呜呜,我可怜的姐姐……我真的一想到她这些年过的日子,我都不想活了,呜呜呜……”
袁无错无奈地闭了闭眼,看着方璒珉端着那空碗,看着这人他撒气寻死的时候都不会去摔一只碗,着实是个心善的实诚孩子。
他已经保证了他姐姐的安全了,这傻孩子却钻了牛角尖,要寻死。
徐恒道:“你到底想不想救你姐姐?”
方璒珉立马不哭了,一双眼肿的像桃子,他努力从那一对桃子的缝里看清说话的人,道:“想啊!做梦都想!让她不做那劳什子的太子妃最好!可是我……呜呜呜呜……”
徐恒道:“太子要找到人便是我。”
方璒珉这回是真收住了眼泪,他愣了一瞬,腾地站起来,歪歪斜斜地向着徐恒走过来就要拉他的手:“走,你跟我去太子府,你在这儿呢!他找到你,我阿姐就能出来了!”
袁无错一扇子敲在他头上,只听得“嘭”的一声,方璒珉原本就晕乎乎的,一下子抱着头倒在了地上,半天喊出一句“哎哟!”
徐恒蹲下去,耐心地说到:“我现在若是回了太子府,你姐姐怕是真的就罪名坐实,那时候倒是真的活不成了。”
方璒珉傻眼了,捂着头直愣愣地望着他。
徐恒道:“你放心,她此次祸事因我而起,我定会保她平安。只不过在救她出来之前,你得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生,可做得到?”
方璒珉看到他那双桃花眼,那张好看的嘴里说出来如此安抚人心的话,道真的就清醒起来,望着徐恒点了点头道:“我做得到。”
话说完,好像是被点醒了一般,马上爬起来,对着徐恒和袁无错就拜:“多谢二位兄长,若能救我阿姐出来,逃离那是非地,我给两位做牛做马,结草衔环!”边说着边要跪下去,被袁无错一把扯住,道:“你也是做官的人,为了你姐姐,也不能当孬种,别动不动就跪,男儿膝下有黄金知道吗?”
方璒珉擦了擦眼泪,站得笔直,道:“知道了!七哥!你放心,我嘴巴最严,你叫我往东,我不往西,我等着七哥和这位大哥的好消息!”
袁无错扶额。徐恒望着那张与方氏相似的脸,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月黑风高,袁四又苦哈哈地爬墙而上。说是爬,不过也就几步的事儿,但是最难的是爬上去以后,得和凌双双打半天。她这些时日轮不上揍刺客,但凡是在墙头露个脑袋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撸了袖子上来揍了再说。
袁四也不是打不过,对着一个姑娘家,他怎么打?打输了,丢主子的脸,打赢了,惹主子不高兴,打平手吧,这个度太不好拿捏了。
今夜,他又苦哈哈地爬上墙头,看也不看,伸手便接住了凌双双的一只拳头,凌双双:“又是你!吃我一拳!”袁四苦着脸接着招,心里喊着姑奶奶,一边错眼看一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翻进去的袁无错,这么打着打着便出了院子。
薛云初实在是头痛得紧,不是因为生病,倒是因为这尊大佛三天两头就来这么一遭,他也不怕被五城兵马司的人当贼抓了?
不对,五城兵马司有他的人。
听到窗户上叩响的两声,她叹了一口气,只得开门出去。
袁无错见她出来,松了一口气道:“这几日听闻你病了,虽说清减了不少,精神倒是挺好。可好透了没有?”
薛云初走到石桌旁坐下,见他关心自己,到底软下口气来,道:“多谢记挂,这几日生病听闻袁公子多番前来探望,如今我确实是大好了。”
袁无错因那一声“袁公子”稍微有些愣神,旋即道:“这都是我应当做的,你也别总叫我袁公子了,怪见外的……”
薛云初:……
她无语了一会儿,见他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便无奈地道:“那我怎么称呼……”
“叫我子成便好了。”她话音未落,袁无错便立刻给出了一个他认为绝佳的主意。
薛云初脸上有些热,别过脸去不理他。
袁无错嘿嘿笑了两声道:“你要觉得不合适,随你心情,叫什么都好,叫什么都影响不了咱们的情分对吧?”
薛云初到底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要是再胡说八道,以后再翻墙,我就告诉我师父师叔她们去。”
袁无错立即叫饶道:“阿初妹妹,我再不胡说了。”说罢便坐在她旁边的石凳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后小心翼翼放在她面前道:“这是新出的桃花酥和蜜饯,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