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拈了一颗蜜饯放在口中,袁无错见那白皙的手指捏着那一枚鲜红的蜜饯,再放进那一张樱桃一般的口中,视线划过那白皙柔和的下颌时,好似那颗蜜饯倒是进了自己的嘴里一般,甜得他忍不住整张脸如沐春风,笑意舒展开来。
“怎么样?好吃吗?”他轻声问道。
薛云初点头笑道:“确实不错,早知前几日吃药就让人去买了来压药了。”袁无错立即道:“这都是我的错,光顾着着急了,没想到那头上去。你若喜欢,我天天买来便是。”
越说越不像话了,薛云初斜了他一眼道:“这段时日叫全家人为我日夜不安,带累你也……”
袁无错连忙抢着道:“咱们之间还说什么带累不带累的。”
薛云初道:“你让人把话说完成吗?”
袁无错立即捂着嘴不说话了。
薛云初道:“带累你也三天两头不得安生,季节更替之际,你也要保重身体才是。”
袁无错顿时就放软了声音,十分从善如流地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就是。”
这人又不着调了,她几时担心他了。薛云初将三枚香囊放在桌上,推过去给他道:“喏,给你的。”
他笑眯眯地道:“这是什么?有迷迭香的味道?”
“是驱蚊的香囊,马上入夏了,蚊虫也多了,带着这个便能避蚊。还可挂在帐上,也是一样的效果。”薛云初认真地解释道:“这段时日我还在研究一味驱蚊水,涂抹在身上也可以驱蚊,等成了,再送你。”
“好,阿初妹妹这么聪明,一定能成。”袁无错将香囊收入怀里,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她道。
薛云初到底扛不住那小狗一样的目光,连忙站起来道:“太晚了,我、我得休息了,你叫袁四把双双带回来吧,下回别把她引太远了。”说罢便逃一般的往屋子走去。
袁无错咧开嘴笑着看着她进了屋子,这才摸了摸胸口的香囊,十分雀跃地几步跳出了院子,又飞身出了虞家的外院墙,心情十分美丽地坐在马车上等着袁四。
天牢里,因为截留彤江水患治理银两、收受贿赂等数案待结,而迟迟未能流放的何榆犀和何柏犀二人,正在一个十分干净的单间里百无聊赖地翻着两本书。
他二人受了太子的照拂,这些日子倒是没吃什么苦。天牢另一边的何岳笙倒是一副老僧入定般的作态,盘腿坐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他判的,是秋后问斩。此时才五月,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因此他丝毫不慌,他给太子留足了兵器和人手,只要金吾卫有他的人,五城兵马司也有他的人,张肆伍已经倒向了太子,邓家又是他的亲家,滨州的银子也是他的外孙强大的后盾,他根本就命不该绝,且叫那些个不识轻重的小人等着他翻盘的这一天!
翊坤宫内。
何贵妃病恹恹地闭着眼侧卧在那美人榻上,柳眉微蹙,面带轻愁。
铭轩帝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美人病卧图,他忽地就想起了还是太子的时候,侧妃何氏就是这样娇娇弱弱的,如今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身形除了稍微丰腴些,依旧像个少女一般。一时间他便有些心软起来,抬步走过去道:“这是怎的了?天儿还凉着,倒是盖上些,当心着凉了。”
何贵妃睁开眼,见到皇帝的第一眼便是惊喜,随后便捂着自己的脸道:“陛下怎的突然来了,臣妾这副病容,免得叫陛下看了不喜。”
铭轩帝笑着拉开她掩面的双手道:“怎的越活越像小孩子,朕几时嫌弃过你?嗯?贵妃在朕的眼中永远是最好的。”
何贵妃嗔道:“皇上骗人,都好久没叫臣妾如意了。”
铭轩帝眼神柔软下来,轻轻地拉着何贵妃的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道:“朕还记得那年你刚进府,鬼灵精怪的,成天闹着要朕陪你放风筝。”
何贵妃十分顺从地靠在铭轩帝怀里道:“那时皇上还夸臣妾的小字好,如意,说臣妾确实是叫陛下称心如意呢。”
第二日,六皇子郑承坤便加封魏王,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太子一听到消息,气得在府中砸了半个书房。他忍着一口气,到了贵妃宫中,想要问一问阿娘是怎么想的,此时不向父皇求一求几个舅舅的恩典,替那郑承坤求什么劳什子的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