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见烧了符全没动静,心中暗笑:“这个先生,满口胡言乱语,哪有什么妖呀。”也没放在心上,又自睡去。次日清早起来,许仙自去接诊看病。白素贞梳妆罢,戴了钗环,穿上素净衣服,带着小青,出了门,直奔卧佛寺前。只见一群人团团围着那个先生,在那里散符水。白素贞分开众人走上前道:“这位先生,你这符水管用吗?”这先生正自忙碌着,瞥见一个女子走进来,头也没抬,应道:“当然管用了,我这符水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精炼而成,能治病驱邪,有啥毛病喝了它,水到病除,大家快来呀,不多了,不多了。”
白素贞笑道:“哦,有那么灵吗?”
这先生抬起头来,看见了白素贞、小青,定睛瞧了一瞧,心中大惊道:“你,你们,是……。”
还未等他说出下句,白素贞目中射出两道别人看不见的精光,正射中这先生咽喉,这先生竟然说不出话来,双手捂着脖子在那里沙哑的咿呀直叫,竟然像被人掐住了一般。
白素贞道:“这位先生,你为何说不出话来,怎么不喝符水治一治呀?”
这先生用一只手指着白素贞,可口中却说不出来半个字。白素贞对众人道:“众位相邻,这位先生口口声声说他这符水能治病救人,现在他嗓子哑了,却不敢喝,分明是骗人的,大家把钱财与他,他却骗大家,拿什么假符水来唬人,大家说怎么惩治他?”
众人中有的叫道:“让他喝符水,看管不管用。”这先生的喉咙被白素贞施法术挽住,说不出话来,更不能动弹,即便能动,他哪里会去喝那骗人的符水。众人见他不喝,一齐喝骂连连,白菜帮子、烂菜叶子、臭黄瓜、烂柿子,臭鸡蛋,一齐向这先生身上头上砸去。这先生霎时间身上便落英群飞,像在染缸里染过一般,顷刻间便万紫千红、五彩缤纷了。
白素贞对众人道:“众位相邻,小女子幼时遇到一位得道的高人,教得小女子一个戏法,今日且拿这骗人的先生试与大家看。”说罢口中默念咒语,这先生竟似被人绑缚了一般,缩做一团,忽又升了起来,离地三尺高上下晃动不停。这先生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想求饶又喊不出。飘飘乎乎的好一会,白素贞才收了法,将这先生放在地上。
这先生双脚一着地,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一溜烟的跑了。众人见他已去,没什么热闹好看,都散了。
白素贞回到家中,并不将此事与许仙说,只说出去闲走一遭,便与许仙一起经营药铺生意。由于许仙讲仁义守信用,深得百姓尊敬,来看病的人来人往,白素贞又持家有方,一家人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令乡邻羡慕不已,都说许仙娶了个好娘子,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许仙听了,自然高兴。
平静的日子又过去了一段时间,这天许仙问诊回来,正行走间,听到一阵木鱼响,一个大和尚拦住他的去路,单掌合十道:“许施主,别来无恙?”
许仙一瞧,认得,正是金山寺的法海禅师,打个问讯道:“大师,拦住许仙有何贵干?”
法海瞪着他道:“施主,你头上黑气加重,眉宇间晦气颇深,妖孽缠你很久了,若再不治,为之晚矣。”
许仙笑道:“大师何出此言,我记得那日江边大师与我讲的也是这番话,几个月过去了,我不是还好好的,大师,我该回家了。”
法海道:“许施主且慢,听老衲一言,可平安无事,多福多寿,若不听老衲之言,命不远矣!”
许仙见他纠缠不清,从怀中取出一点儿碎银子,道:“大师,这点儿碎银子,你拿去做香火之用吧,我该回家了,大师请便。”
法海一把抓住许仙,面有怒色道:“施主,为何不听老衲之言,不可再靠近你娘子,她不是人,是妖,你若再靠近他,性命难保。”
许仙听了不但没害怕,更不惊诧,反而仔仔细细的盯着法海头上脚下的看了一遍,之后又盯着法海的眼睛看了起来,伸出手抓住法海的手腕,把了一会儿脉搏,突然间在法海耳边大叫了一声。这突如其来的一喊,吓得法海后退了一步,喝问:“你干什么?”
许仙摆了摆手道:“大师,我刚才还以为你是得了什么精神分裂症或是眼睛不好用、耳朵听不清,以至于说出如此不着边际的话来,把了脉象之后,觉得大师没什么大的问题,难道是狂想症也说不定,大师,你可要注意了,这狂想症看似没什么,严重了可不得了,会出大事的,你自己多加小心,啊!”
法海闻听此言气得将禅杖向地上用力一戳,喝道:“混账,我哪里有什么狂想症,是你痴迷不悟,久必被害矣。也罢,老衲就实话对你言讲,不得你不信,你那娘子白素贞和小青不是人类,她们本是一对修炼成精的蛇妖,老衲已经跟踪她们多时了,你被两个蛇妖缠身,尚不自知,再不听老衲之言,后悔都来不及。”
许仙听了后摇头叹气道:“大师,我尊重你是佛门中人,但没想到你修为虽深,这妄语、怒戒你却戒不了,难怪你会得狂想症,而且相当严重,大师,赶快去修身养性,顿悟、顿悟吧!”
法海见他更加不相信,心头更是气恼,喝道:“糊涂,世人怎么这般愚昧,只知面前的良辰美景,却不知潜在的杀机,唉!许仙,你若如此下去,无人能够救你。”
许仙早被他缠得不耐烦,颇不耐的道:“大师,银子我也给你了,话我也说了,我也该走了,娘子早等着我了。”许仙说罢迈步行去。
法海见他要走,身形一晃,拦住许仙道:“许施主,不许走,不听老衲之言,休要脱身。”
许仙在能忍,被法海缠了许久,也耐不住了,微怒道:“大和尚,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出家人哪有你这样的,你这不是霸王硬上弓吗?我既没招惹你,又没欠你香火钱,你干什么拦着我不放?非要我相信你说的那些污七八糟的鬼话,才放我走吗?”
法海还未答言,走来两个巡街的捕快,因许仙给邵太尉府上治过病,在别人眼里那是深得邵太尉赏识,内中缘由哪个知道,因此上两个捕快见了许仙,点头笑道:“许大夫,怎么还没回家呢?”
许仙见二人来得正好,忙抓住其中一名捕快道:“捕快大哥,我早就想回家了,无奈这和尚与我纠缠不清,拦着我不放,你们帮我拦着他,我走了。”许仙抱拳快步而去。
法海还要追,刚一起步,已被两名捕快拦住。一名捕快喝道:“你这和尚怎么回事,缠着许大夫干嘛?想化缘也没你这般化的,总得讲个自愿吧?”
法海知道与他们说不清楚,想绕过他们追赶许仙,可早被二人拦住,一个叫道:“你这和尚想干什么?还想纠缠许大夫,你是看他钱多,还是看他家娘子美貌,起了色心,快些老实言讲,不然衙门里走一趟。”
法海的肺都要气炸了,将禅杖一横,想拨开他们过去,这一来两个捕快呛唡、呛唡亮出了腰刀,一个道:“干什么?还想动武?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有什么话咱们衙门里说去,若拒捕殴差,你知道什么罪过?”
另一个道:“看你这样子,还真要拒捕殴差,最少判你十年八年的,你倒省着化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