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没事儿?!”
丹歌拿起香囊按在那青紫之上,不一时就已恢复。“你看吧。”丹歌笑道,他拽下香囊来递给风标,让风标按在额头上。这香囊内的焦家祖茶,有着甚于杳伯白针赤蛇柑橘的功效。
黑猫处在判官神像之内,已是没眼再瞧,这丹歌风标两人,让她一波一波的醋意来袭。而她这判官笔落,竟是没惊起丹歌等人的发觉,她闷闷哼了一声,已是遁入了地府而去,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至于她生出的醋意,她其实也知道只是多想了。
子规在丹歌风标两人相互关心之时,就一直注视着金勿,这金勿被一波波的声响吓得有些发懵了。先是子规一声,然后丹歌一声,风标一声,最后是判官笔很大的一声,金勿接连被吓了四跳,好在他是修行者,又尚在壮年,换做旁人,必是早被吓死了。
丹歌此时也扭过头来观察着金勿,金勿已是缓缓回转心神,从鬼门关前跑了回来。丹歌一挑眉,“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是不是我们连翻惊吓,不消几日就能把他吓死了呢?”当然这策略他也只是说说,金勿吃一堑长一智,就不容丹歌子规等人二一遭吓到了。
在众人稳定之后,就到了圆谎的环节。子规稍显尴尬地悄声道:“实在对不起,是我方才做了个噩梦,惊吓到你们了。”
“哦?”丹歌道,“做了怎样的噩梦啊?”
子规暗暗给了丹歌个白眼,这家伙真是不会说话,既知道他在圆谎,应当是原谅了他也就过去了,怎么还刻意问起噩梦的事情来呢!可既然丹歌发问,他又不能不答,子规暗骂:“这家伙就存心为难我!”
“我也有些模糊了。”子规想了想,干脆他就结合一路以来的经历,天马行空地说了起来。徐州,他遇到了阴龙,“这个人啊,是一条蛟龙变化!”后来他遇到了碓捣肉浆小地狱的灵智俞夫人。“他头顶有黑色掺杂着金色的气。”
再后来他遇到了过沈丘,到神农架,拿到了紫竹竹叶,“他通身的经脉可见!”而后他到了白帝城,在一汪血液中遇到了血龙蝠,“他站在一滩血液里!”之后他循江而下,过巴东石柱见气运所化秃鹫,“他长脖颈,而头上仅有稀疏的毛。”
然后他们到了江陵,薛警官之子薛缙被廿於菟所杀,死相凄惨,“他浑身上下肌肤寸寸皲裂,十分凄惨。”他们后又杀死了赤蛇,赤蛇园中有柑橘,有奇效。“他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他这里是反着说了,毕竟恐怖之人,怎么会有救人的仁行呢!
后来他们返回沈丘,栗狗死去,而栗狗身内是魏国的丽人俞怡,“他杀死了一个美丽的女子。”他们后来就过鹿邑,鹿邑太清宫井中见到了金蟾。“那女子的死相凄惨,脱水而死,浑身若金。”
再后来他们去到了商丘,去到了风家,风家知悉了有关于大火星的事情。“他所过处,日月隐曜,天地失色。”编到这里,子规就没有再说下去了,然而这样的故事,显然并不够恐怖。
丹歌抽了抽嘴角,笑道:“难为你了,能被这样的故事吓到。”
子规愤愤瞪一眼丹歌这个猪队友,没丹歌的问话,他何至于如此露怯!但他要辩驳着让这自己的噩梦坐实,“你们没有身临其境,不懂这其中感受!你们如果亲眼所见,一定叫得比我还大声!”
“那胡扯!”丹歌摆了摆手,“我们在场的谁,也叫不出你这威力来。能把贵为上神的黑猫吓得止步,我们可做不到。”丹歌说的正是之前席锐被黑猫震倒地之时,黑猫也被子规一言惊得停止了动作。
子规扁了扁嘴,那可真是他的一个污点,虽然后来阴差阳错是救了席锐,可他到底是惊慌地发出了尖啸之音。席锐若是没有那等运气命数,他这一叫,就是断送了席锐的性命。
子规幽幽地看一眼丹歌,又瞟了瞟风标,好似他和风标都有黑历史攥在丹歌手里,而丹歌这跳脱的性子,什么也不在乎,反倒是让人捏不住把柄!他叹息一声:“怪不得我们都隐隐以人家为首呢!”他倒也不怨,毕竟丹歌还是令人心服的。
此刻金勿已是缓过来了,尤其听了子规的无聊故事,他所有的惊吓已经在子规的平淡“噩梦”之中消失了。他扭头望向众人,尤其对风标多望了一眼,他知道天命所归之人,必不是死于今夜了。
“会是这三人合伙对付我吗?”金勿也有着这样的疑问,但他很快就否决了,“玩笑!那判官笔难道也是这三人安排下的?唉,看来天都不许这风标死啊!”
金勿最终将自己的失利归结在天数,而一旦归入天数,金勿就再提不起杀害风标的心了。黑猫本是吃醋的发泄之意,到了金勿眼中就成了天命。这正可叹,天命恰是不站在金勿这边的。
风标悄声地将粘在城隍神像笏板上的祖茶收回,望了一眼外面渐白的天色,叹了一声,道:“又是一夜!我们可没休息了一会儿,又天明了!”
“今天不赶了!”丹歌道,“席锐不是说在初八日下午开始,他又给那毒虫输送了人类作为食物么?既然如此,毒虫的羸弱状态已解,我们不用赶着去了,早晚我们面对的都是一个强盛的毒虫。而黑猫透露,渴小地狱荒也会自动找上门儿来,所以我们不如好好地睡上一觉,再作打算!”
“好吧!”子规点头,“不过在这威灵殿有这三尊神看着,睡不安稳,城隍又是接引鬼魂的,我净做噩梦了!我要去外面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