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勿可没有犹豫,他为何能在杀手组织做在苏音等人之上,正是因为他出手果决,做事绝不拖泥带水,下手狠毒。杀手组织中,越是无情之人,越是地位尊崇。自然这无情在金勿的身上体现得不够明显,他反倒显得有些多情。可其实多情本是无情物,无情形容金勿,也是恰当。
金勿既然下定了心思,就果决出手,而他的手段也是伸手就来。早先丹歌子规断定金勿是炼毒体,虽然后来在风家时被丹歌子规自己推翻,可其实他们的判断也不为全错。这金勿举手投足之间就能释放毒素,绝对与炼毒体有九分相似。
他伸手一扬,一道毒素已在他面前形成,这一道毒素呈现淡青之色,其中的力量已是不容小觑,随着这一缕淡青出现,这殿内的气息立时稍显燥热起来。这正是这毒素的厉害之处,单是这么一点儿,已经有了要命的意思。
这毒素的形态显然是初态,金勿两手作法,将这毒素渐渐凝实起来,这是耗人的功夫,他缓缓凝炼,而在此期间,金勿是难以分神的。但在此夜里,丹歌子规等人已经安睡,他有的是时间,而他的毒只要入体,顷刻间就能致命!
可此夜所谓的睡得安稳,本就是早有预备的。丹歌子规风标三人如何能对这金勿有完全放心的时候呢。他们一直佯装着安睡,因为之后将要遇到的荒或是毒虫,他们都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对,所以他们并无心对金勿出手。
可他们不对金勿出手,却不代表金勿不会对他们出手,于是他们一直是防范着的。就在这威灵殿内的气氛忽然紧张的时候,他们已是微微睁眼来看了,正是看到了金勿在凝练毒素。
这三人无不是聪明之辈,他们很快都想到这金勿要下手的对象,必是风标无疑。风标本身是不该有祖茶茶叶的,如果有就会引发金勿的怀疑,于是就需保护住风标,并且不让金勿发觉风标身上有祖茶茶叶。
三个各人有着各人的应对,风标趁着此时金勿专心致志,他悄然将手中那三分之一的祖茶往上一送,正是落在了城隍爷神像的笏板上,他再遥遥加持一股子吸力,只等那毒素来袭。毒来时这吸力一吸,再被祖茶一化,那时就可当做是城隍显灵,将毒素化去了。
风标这一招将化毒转在神灵,已不可谓不高明。而丹歌则直接是“睡梦中”一个翻身,扭身就将风标抱在了怀中,他腿一跨,就将风标给盘上了,他腰间的香囊,就搭在了风标的身上。
风标依偎在丹歌的怀中羞怯不已,他宛若一个姑娘般缩在丹歌的怀抱里,他这般害羞就恐要涨红了脸。但他此时节又不允许自己的脸色有那样异常的变化,所以他只能耐着,将心中的忸怩之意暗暗压下,而同时他已是伸手扣在丹歌的腰际,狠狠地扭了一遭。
丹歌暗骂风标个白眼儿狼,他这里想法儿救风标,这家伙竟恩将仇报扭自己。他可知道这风家的二少爷扭他做什么,风标这辈子都过不去“盘”之一字了,此番他逆盘风标,必是让风标害羞了。
越是如此,丹歌越是不撒手了,他只等着明早起来,好好看看风标是怎样的反应。“莫不是要成为下一个红头人?”丹歌心中暗笑着。
而子规这边,他可没有这防备的心思,他是要从根源上杜绝这次伤害的。而从根源上杜绝也很简单,只要不让金勿作法成功就是了。子规沉沉一吸气,暗笑道:“我这一声,必叫得你一魂出窍,二魂升天,三魂在地府里转三天。”
子规也不迟延,他身内攒够了气儿,腰间攒够了劲儿,立刻大叫起来,“啊!”随之子规如安了弹簧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然后子规滕然睁眼,眼中满是回味与惊吓之意。他这模样,自然是扮作了噩梦惊醒的样子,凭着他声音的骇人威力,阻断金勿的施法。
那边的金勿被这一吓,心中立时漏了一拍,他正在专心致志,忽然这一声袭来,一股凉气从脑后直窜向他,他脑中一片空白。而他手中的毒气随之猛然一缩,似也是怕了子规的叫声,一下子扑回了金勿的身内。
这毒本已炼到了最后,最终是功亏一篑,这毒素地扑回,让金勿自身也耐不住,他喉头一甜,就要吐血。好在金勿此时已经从失神中回过神来,他又是硬着头皮一咽,缓缓沉气凝神,强装镇定,恍若无事发生一般。
而在金勿如此动作之时,丹歌和风标也是被子规的叫声吓了一跳,子规掐在丹歌腰间的手,经这一下,更是一紧,险些将这一块肉就此拧下来。而丹歌受痛也是难忍,大叫起来,“啊!”他这一叫张口闭口,牙齿恰是磕在风标的额头上,随之风标也是叫了一声,“啊!”
丹歌和风标两人齐齐坐起身来,各自含泪对望,彼此问候道:“你,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两人又齐齐摇头回答。
“嗤。”子规在一旁看乐了,丹歌和风标俨然如照镜子般的同时说话又齐齐摇头,而二人目中含泪,仿佛是久别重逢的一对恋人。
而这样的错觉不止子规有,远赴商丘返回的黑猫隐在判官神像之内,瞧着这两个男人心头竟是有了醋意!她方才还为沈灵儿三声师娘欢喜,此刻就越发心酸。这心情的跌落,让她很是愤懑,虽知这当前的事儿不过是赶巧,但这两个男人对望得脉脉含情,她总不能忍!
她控制判官右手一动,再是一撒手,“咚!”偌大的一支判官笔立时砸落在地面上,震起许多的灰尘,灰尘大半扑到了风标的脸上,仿佛传递着这样的话语:“让你勾引我男人!”
丹歌扭过头去骂向子规,“你发什么疯!睡得好好地吓我一大跳!”他又扭回头,瞪向风标,然后他本来严肃的脸立刻耐不住笑出了声来。在这风标额头,有他留下的一道不算明显但也不算模糊的牙印,这牙印恰处在子规的印堂正上,齐齐整整,仿佛不是意外,倒像是刻意所致。
丹歌笑道:“还别说,我的牙口倒很是整齐啊。”
风标白了丹歌一眼,问及丹歌的腰部,“你没事儿吧?”丹歌撩衣一看,那被风标捏的地方,已是青紫一片了。丹歌扁着嘴望向子规,道:“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