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睡醒了,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他睁开眼睛,看见眼前一张放大的脸。邱老道正看着他。
大吓了一跳,一个高蹦起来。头正撞在邱老道的鼻子上。
冷不丁的吃了个酸枣,邱老道只感觉鼻子酸溜溜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他原地转了个圈。用袖子忙着擦眼泪。
大儿逮着机会,跳下地跑了。他有点害怕,不知道自己怎么睡到邱老道的炕上的。
他记得很清楚,昨晚上,他偷偷从花秋的那屋溜出来,趴着窗户看邱老道给丫头喂药。困急眼了,蹲在窗户根底下睡着了。
今早上,竟然在邱老道的炕上。也不知道这个老头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不给丫头治病。
大儿垂头丧气的低着头,顺着昨的那条道,溜溜哒哒的走,迎面碰上正满寨子里找他的花秋。
花秋一看见大儿,立刻跑过来,拉住他的手:“这一早上跑哪去了?我都找你半了。快点,我哥他们套着一头野猪。咱俩看热闹去!”
一听有热闹看,大儿立刻来了精神头。俩孩子手拉手,一路跑。远远的看见半山腰上有一群人。
俩人挤进人群。看见一头大野猪,足有三百斤重,左前腿被套子牢牢套住。
野猪左冲右撞,尖嘴獠牙,是头公猪。在阳光下泛着油光。
野猪没事就喜欢在松树上蹭痒,然后再去沙地上打个滚,久而久之,身上的松树油子粘着沙粒子,就成了它坚硬的铠甲。刀枪不入。
这头野猪这么凶猛,应该是头孤猪。野猪喜欢群居,但有的公猪独来独往。尤其厉害。大伙不敢靠前,只能远远的看着。
几条狗在外围虚张声势的瞎叫唤。
只有黑子贴着花春站着,脊背上的毛炸撒着,全神戒备,只等主人一声令下,就冲上去。
花春从裤腿里抽出一把匕首,在手里把玩着,瞅准机会,一刀飞出,正中野猪的两眼之间的上方,额头位置。
这是野猪最致命的地方,花春一击命郑野猪发出一声哀嚎,倒地不停的抽搐。
人群发出一片叫好声。
花春知道,绺子里这么多号人呢,别管一撮毛把他吹嘘的怎样花乱坠,也没人买他的账。要想在这儿站稳脚跟,你得有真本事。
花春的人气那是蹭蹭见长。威信在大家伙的心里上了一个档次。
花秋拍着大儿的肩膀:“你子真有口福,才来一就能吃上野猪肉了,我来了二十几了,头回套着野猪。”
大儿乐了:“这野猪肉也能给我吃?”
“嗯,给呀”花秋肯定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看见野猪死透了,几个人砍了两棵树,用斧子把树杈子砍吧砍吧。把野猪的四条腿用绳子绑好,用树一串,俩人抬着走都费劲。
一会一换人,总算把野猪抬回了寨子。
大伙忙着烧水褪毛,这回能开顿洋荤了。
人多好干活,一会的功夫,就把野猪褪的干干净净。把猪头卸下来,用斧头顺着中间劈开,把肉分成若干块。
正准备烀肉呢,邱老道来了,看了眼剁的一块块的猪肉:“干啥玩意,过日子不议论后事啊,有肉一家伙,没有干吊鳖。不得细水长流啊!”
一撮毛笑了:“军师啊,大苦春头子的,大伙都熬堪坏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没有再颠对。别细水长流了,可劲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