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牵着季泽跟随其后。
余幼笙要跟上时,手腕被温暖干燥的大手勾住。
她回头,见季宴礼眼神向她指了个方向,低声:“洗手间在右侧靠墙第二个,中午打药和平时一样就好。”
餐厅距正厅有段距离,此时四下无人,余幼笙犹豫不决,总觉得随意在别人家乱逛很失礼。
正想要不要先询问季老先生或秦管家,忽地被人轻拍下屁股。
“这套别墅是我买的,当自己家就好。”
季宴礼近来肉眼可见地越发放肆,见余幼笙如受惊兔子、被她瞪大眼睛的模样逗笑,俯身望进她水眸:“或者,我可以陪你去。”
不怀好意的男人抬手,左手拇指压在余幼笙色艳的下唇软rou,覆唇在她耳侧低语:“但会不会做坏事,”
“我就不能保证了。”
说完他慢条斯理地直起身,垂眼看指腹沾染的口红,搓捻在指尖晕开,饶有兴致地打量。
“……”
季宴礼信手拈来的调情,简直是对抗余幼笙一切情绪的最佳利器。
她头也不回地走转身去洗手间打针,故意慢吞吞洗手等耳尖红意退散,才推门出去走向餐厅。
季老先生家同样是开放式餐厅,余幼笙前去时,除了她,就只有季宴礼一人还未落座。
不同于坐与圆桌的三位宾客,季宴礼挺拔身姿在三四忙碌的佣厨中鹤立鸡群,独身站在料理台前,垂眸在看桌上摆放的食物秤。
余幼笙看着外观同家里一模一样的食物秤,心里一惊,诧异于季宴礼来做客、竟然把家里秤都带来。
不顾季老爷子频频回头,男人不紧不慢将瓷碗放在秤上,数据清零,再用木勺从电饭锅中舀米饭,达到既定重量才停下。
做客还搞特殊实在不好,余幼笙正尴尬时,就见季宴礼将她那份放在一旁,又取来一只空碗在秤上,重复刚才动作。
不让她难为情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见人迟迟不上桌,季老爷子不满拍桌叨叨:“菜都要凉了,你怎么还在折腾?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活的这么精细?”
季宴礼端着瓷碗在余幼笙身边坐下,将米饭少的那份放在她面前,四平八稳地接下老爷子的怒火:“梁医生上周给我打电话,说您平时肝火太旺。”
“最近少发些脾气吧,就当为自己的身体着想。”
季老爷子闻言眼睛一瞪,眼见就要发作,身旁的秦管家及时打圆场:“余小姐,听说您要来,老先生特意让人炖的西洋参乌鸡汤,滋补功效很好,您要尝尝吗。”
余幼笙受宠若惊:“好的,劳您费心了。”
“一句话的事,”季老爷子闻言脸色缓和些,对着孙媳妇倒没甚脾气,“下次你过来,提前告诉秦管家想吃什么,免得做好不爱吃又浪费。”
来往几句交谈,余幼笙大约摸清季老爷子嘴硬心软的脾性,三句不忘数落季宴礼、时而又训一句林瑜,都是因为两位后辈鲜少来拜访,林瑜工作缠身情有可原,季宴礼则摆明是态度问题。
余幼笙能敏锐察觉到,季宴礼回到季家后,仍旧如常般温声细语,却总给人堤防与紧绷之感,甚至连那份温文儒雅,都隐隐带着几分攻击性。
席间,男人在训话中默默给余幼笙剥虾;余幼笙几次委婉说她可以自己来,对方都表示没必要再弄脏一人手,全程旁若无人。
季老爷子见此倒没甚反应,反而对面的林瑜眼神逐渐古怪,几次欲言又止,末了只是给季泽夹菜喂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