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她去记他的好,也只能仅仅回忆到这儿了,肖樟拿眼扫了扫窗外,隐隐有些不耐烦。当初提出分手的是他,现在说后悔的也是他,虽然有时候自己在他面前会不时流露出自卑来,可也不能拿她当猴耍。
她慢条斯理地反问:“何师兄知道那些不好的回忆又有多少呢?”
“肖樟,你好好听我说话!”
“不想听,师兄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你!”还没来得及话就这样淹没在一阵阵盲音中,确实是她的风范,对于自己不想搭理的人一秒钟的闲话也不想说。
肖樟挂了电话静默了会儿,抬头就对着助理办公室喊道:“小张,我今天先回去了,工作的事项手机联系我。”
隔壁办公室的门口马上探出女孩子毛茸茸的脑袋,“肖樟姐,你才刚来没多久啊,出了什么事?”
“没事!回去喂猫喂狗!”
小张看着自家老板黑出了边际的脸色赶紧闭紧了嘴,老板这模样一看就是要降灾,哪里有要回去喂猫的迹象,倒像是回去宰猫宰狗的,她在心中默默插起一只蜡烛,希望那对猫狗平安。
此时远在家里小窝,正抱在一块儿睡觉的小黑仔与黄罐头猛地抖了抖毛。
被挂了电话的何桢脸色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拿着笔坐在办公桌旁却半天不写一个字,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咚咚”的两下,有人从外面敲门,他敛了敛心神。
“进来。”
来的是刚刚进院的实习生朱立文,高高瘦瘦的一个大男生,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标准的刚从学校里出来的模样。他拘谨地递给何桢一叠报告,“何医生,顾院长让我来给送101病房病人的术前检查资料。”
101病房是医院少有的单人间,里面住的无疑就是程序了。
何桢摆摆手示意他放下然后出去,等人走到门口却又突然喊住他,“扈医生那边怎么样?”
朱立文想了会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扈医生最近都是住在医院的值班室,因为病人临时检查出糖尿病,扈医生跟护理组在制定调理。”
听到这里,何桢眉头轻微一皱,疑惑:“糖尿病?”
“是的,这个资料上有说。”
何桢又摆手让他出去,同时打开了程序的检查资料,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程家也不知道触了什么霉头,本来心肺移植就担了高风险,又摊上了糖尿病,术后并发症的概率这下是大大提高了。
想到这里,之前钻到脑里的想法又一次向他席卷而来,他仰躺在椅子上,脸上浮现出痛苦又疲累的抉择。
肖樟刚把车在地下车库停好,就撞见扈江离从他的白色卡宴里走出来,一身正儿八经的西装像是才见了什么重要的人,不过男人眼里的疲倦却是分分明明的。
两人同时看见了对方,扈江离不太有精神地走过来,“去上班?”
“不,刚下班。”
“今天这么早?”
正跟他并肩走的肖樟闻言看过来,“你不晓得最闲的职业榜上主编排第二吗?”
见他不说话,又续道:“那你也一定不知道最容易猝死的职业,医生位列榜首”,她指了指他下巴新长出来的零星胡须,“扈医生这是几天没睡过觉了?”
男人沉沉的步伐停下,望过来,“最近有个大手术,成则成已,如果”,他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