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伞的零星几个病患家属,在这凌晨急速快步来去。
祝肴孤零零地站在医院门口,站在不可抵挡的雨势里,愧疚和悲伤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击溃。
一把黑伞到她头顶。
她抬眸看去。
沈时搴站在她身侧,替她撑着伞,俊朗脸庞在黑夜下很沉,开口嗓音很哑,缓缓道:
“小叔已经进抢救室了,都是最好的医生,你放心。”
祝肴原本已经憋回去的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
“刚才吴月溪给我打了电话,告诉了我经过,”沈时搴将祝肴揽进怀里,单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别担心,小叔会没事的。”
“不是你的错。”
祝肴无力地靠近沈时搴的怀里,哭得浑身轻颤。
沈时搴懂她的自责,也懂她现在内心的煎熬。
他想不通小叔为什么会舍命救祝肴。
但他感谢小叔。
他不敢深想,如果不是小叔挡住了大货车,重伤送抢救室的人便会是祝肴。
沈时搴亲了下祝肴的额头,“我先送你回去换衣服,我们再一起来医院,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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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宵的手术,持续了近十个小时。
手术后转入病房监护后,整整三天都没有醒。
中途霍老爷子醒过一次,没有人敢告诉霍老爷子霍宵的事。
可霍心瑜红肿的眼睛,让霍老爷子起了疑心,知道了小儿子出事后,又重新晕了过去。
霍老爷子和霍宵的事,担心影响霍氏股价,对外都瞒着。
订婚宴的事上了一次新闻热搜,也很快被霍家压下。
霍心瑜和沈时搴在昏迷的两人病房间,来回轮流守着,才短短三天,每个人都瘦了一圈。
祝肴一直守在霍宵的病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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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医生站在霍宵床边摇了摇头:“今天再醒不过来,病人就危险了。”
霍心瑜早就哭肿的眼睛,眼泪又默默流了下来,望着床上的霍宵,喃喃道:
“老四,你放心走吗?你放心就这么走吗?”
沈时搴喉头间涌上涩意,哑着声问医生:“我们还能做什么?只要能救醒,一切代价都可以。”
医生还是摇头,“病人伤势太重,换成其他人,可能当场就没了气息,是这病人求生欲望太强,我们做手术时,都以为他下不了手术台,可他竟然撑到第四天,已经是奇迹。”
霍心瑜顿时彻底绷不住,失声嚎啕大哭。
原来老四已经很努力在撑下去。
他将自己从死亡的边缘,硬生生拉了回来,又一个人在无尽黑暗里和死神殊死交锋。
就如同这十几年来。
从没有人能帮他,他只有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