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景盛远远站着,也不敢贸然走向前去,只忧心指着许心箴,急忙说:“刘太你快去看看她,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刘太跑过去抱住许心箴:“心箴啊,你怎么了?”
许心箴双手捂住耳朵,两眼乌黑乌黑地直盯着向景盛,迭声不绝地就是尖叫。
刘太拍着许心箴的后背安慰:“别怕,别怕啊。那是向先生啊,是你的亲家公,他不是坏人啊。”
然后尴尬地向向景盛解释:“向生不好意思啊,心箴的情况其实已经好了许多,只是她一看见穿黑西装的男人就会害怕。叫您受惊了啊。”
向景盛眉头微皱了一下,连忙吩咐提着燕窝跟着进来的司机:“还不快去叫值班医生?”
值班医生赶过来,给许心箴打了一针,许心箴这才安静下来。眼皮缓缓打架,不久便睡着了。
刘太歉然道:“向生来了,心箴却睡着了。不如向生您也先回去吧,有什么话请交待给我,等心箴醒了我转告给她。”
向景盛却并没有急着要走的意思,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将燕窝盒子整齐地叠在茶几上,目光宁静落在许心箴熟睡了的脸上。
这一刻的许心箴安静、恬然。眉眼全都舒展开,又是秀美温柔的模样。
向景盛知道刘太在看着他,便缓缓抬眼:“她为什么会害怕穿黑西装的男人呢?一直都这样么?”
刘太皱皱眉:“是,一直都这样。无论怎么跟她解释,她也放松不了。有时候甚至在电视上看见黑西装的男人,也会吓得吵着关了电视。”
“医生说,她有可能受到过穿黑西装男人的伤害,于是在心理上留下了深刻的创伤。”刘太叹了口气:“向生是心箴的亲家,对于心箴在中国曾经历过的事一定比我还清楚。我猜想,可能这与时爸爸被害有关。”
向景盛从“深谷”出来,便打电话给儿子,叫儿子出来聊聊。
傍晚,时年走进空空的厨房。
自从汤燕卿搬进来,向远每天几乎是一下班就赶回来,晚上从来没有再出去过。可是今晚向远竟然没有回来,只给她发了一条简讯,说是与父亲有事。
时年想,也许是去安抚罗莎了吧?
连续这么多个晚上下班就回来,依罗莎的性子一定按捺不住了。
自从正式签署了分居协议,时年心下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放松。再想到罗莎,便也没有了从前的焦虑。
这也许就是他们这段婚姻注定该走到尽头的标志吧?这样地长痛不如短痛,也许对向远、她和罗莎才都好。
心情一放松下来,时年一边等着米饭跳闸,一边给自己洗了个苹果。咬着苹果,轻轻活动活动坐了一天、倍感疲惫的腰。
门口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时年又是习惯性地微微一怔,急忙重新站直了,这才回眸望去。
汤燕卿刚洗完澡,穿着休闲的银灰色纯棉休闲长裤,上身套了一件蓝灰色套头针织衫,脖子上挂着纯白的毛巾,慵懒地站在门口。
他的头发还湿着,未曾梳理,发丝被水流冲出弯曲的纹理。慵懒而又……性感。
瞧见她宛若受惊的小鹿般转过来的眼睛……
他轻叹了口气:“我饿。”
时年连忙深吸口气答:“你稍等啊,米饭马上就好了,然后我再炒个菜,咱们就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