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声淡淡的询问,可询问之间带着的是主子的气场。
安隅这话,有多客气,于周让而言便有多强势不可拒绝。
阅览室内,女子裹着披肩欲要伸手给周让倒茶,后者见此,紧忙起身伸手接过安隅手中动作;“我来便好。”
身为下属,没有让老板娘给自己倒茶的道理。
“周特助跟徐董多少年了?”安隅悠哉靠在沙发上,笑问周让。
那柔淡的话语好似一个跟员工闲话家常的老板娘。
没有半分高傲姿态,恰好今日这一身素色长裙将这个原本律政圈上的女强人衬托的多了几分温柔气息。
配上那温淡的话语,让人只觉这人是个来自江南的大家闺秀。
周让虽未曾直面过这位老板娘的狠厉,但道听途说的事情也不会相差到哪里去,安隅这一问,让提着茶壶的人手抖了抖。
但到底是跟着徐绍寒一路厮杀过来的人,话语间的谨慎与得体早多年前便早已历练出来。
“从伊始到至今,太太。”
安隅闻言,似是颇为欣赏他,点了点头;“徐氏集团的改革与扫荡周特助一一经历过,是个元老级别的人物了。”
“不敢当,不敢当,”这种夸奖,无人敢接。
更何况这话还是从老板娘口中言语出来。
周让虽说跟随徐绍寒多年,企业领导、国家干部、财阀世家都见过不少,与之交锋也不再少数,可如同今日这般面对老板娘,与老板娘打太极,尚且还是第一次。
他这颗心,说不颤,那是假的。
尤其那一定高帽戴下来,险些让他坐不住。
“外界传闻,周特助是徐先生的左膀右臂,这话,可不是假的,且还听闻周特助身兼数职,在公关上亦是一把好手。”
安隅伸手,将杯子移了移位置,笑意悠悠的面庞平平淡淡的落在周让身上,让后者起了警惕之心。
此时,坐在她对面的人,可谓是如坐针毡。
周让在心里将安隅这话,拆开分析数遍,都不敢轻易开口言语。
只听今日这杯茶,喝得确实不是滋味。
“太太过奖,我只是协助而已,”他低沉开口,放低姿态,欲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哦----”安隅话语轻扬,似是颇为好奇、笑问道,;“是谁有这个本事,还要让周特助协助的。”
这话,问的清浅。
安隅端起茶杯轻啄了口清茶,掩去眼中那抹期待中的算计。
周让虽起了防范之心,但他的防范之心仅限于公司绝密上,谁曾想,她聊的仅仅是一声公关部的事情。
在他的认知里,徐子矜归属于徐家,家里的事儿,有何不能说的?
他只知徐子矜归属于徐家,却不知内里的恩恩怨怨。
“若论公关之道,徐经理的手段放眼全球能找出与之相比拟的人,不多。”
“徐经理?”安隅笑问,似是对这么号人很感兴趣。
这日,若是换谢呈,他定然不会道出这人的名字。
可周让,到底还是不了解这其中深意,以为只是工作上的关系,便毫无顾忌的将这三字道了出来。
“徐子矜徐经理,”周让缓缓道出这么几个字,让安隅端着杯子的手指尖狠狠往下压了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