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坏了这个素来沉稳冷静的男主人。
更甚是吓坏了磨山一众佣人。
只是女主人,红着眼眶未有半句苛责之语。
若非她眼眶微红,众人怕是会觉她太过淡定。
事后,男主人抱着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轻缓给她掌心抹药。
许是疼,她稍有躲闪之意。
傍晚时分的高傲在此时悉数散去,剩下的仅是低头不言,与沉默寡言。
“我轻点,乖----,”他轻哄着。
手中棉签力道轻了又轻,行至三十载,徐绍寒从未如此细心温柔的对待过某一件事情亦或是某一个人,而安隅,成了他的第一次,独一景。
人生总是在反复无常中上演那些你摸不透的戏码。
比如徐绍寒前一秒满身怒火恨不得能弄死人家,可后一秒,却温软的将人抱在怀间,说够了吴侬软语。
夜间的风,动荡了某些人的心,吹的她左右漂浮。
未有定处。
“下次下手之前看着些,伤着我不碍事,若是伤着自己,我心疼。”
冰凉的药膏落在掌心,去了一半痛意,男人伸手牵起她得掌心淡淡的吹着。
凉风配上冰凉的药膏。
伤口痛意消减许多,可她心底的痛意却在猛然间攀至高山。
五岁之后,在无人如此细心呵护的给过她暖意。
徐绍寒清软的动作,温柔的言语,已经那端着她掌心缓缓吹着的动作如同一把利刃戳进她那布满裂痕的胸膛。
这世间,唯一一个如此温柔对待过自己的人被弄丢了。
引起暴雨的或许不是狂风,而是一粒砂砾,
安隅看着他的侧脸,恍惚间跟脑海中那个数十年未曾见过的人影缓缓重叠。
磨合之间,到最后,只剩一个朦胧的身影。
而眼前呈现的大部分是她这个隐忍有礼的丈夫。
旧人离去,身影渐消。
霎时,心底的城墙轰然倒塌。
人生未曾有过的恐惧感在瞬间砸过来,让她清晰的头脑霎时变的窒息。
一滴清泪落下,砸进了徐先生的虎口处。
男人眼眸中的心疼被恐惧占据。
“疼?”他问。
她未言。
此时的安隅沉浸在那即将消逝的过往中,沉浸在恐惧中。
“徐黛-----快、叫医生。”男人高涨声在客厅响起。
她恐惧,害怕。
那些藏在心底十几年的人在此时好似即将被徐绍寒取缔。
好似即将淡出她得生命。
如此思来,惊恐更甚。
猛然间,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客厅炸开。
成了这夜间的独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