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颜闻言,侧眸望向玄关处,正见人进来。
话语淡淡;“回来了?”
“身体如何?”他问,步伐缓缓朝赵书颜而去,走近,见她膝盖上放着一本厚重的英文著作,赵景尧看了眼,将视线落在她脸面上。
“还好,”安隅还给我留了一条命。
后面这话,她没说。
她伸手,将膝盖上的书放在一旁茶几上,而后仰头望向站在眼前的赵景尧,话语凉淡问道;“清颜出国了,你知道吗?”
这话,平淡中带着些许试探。
赵景尧闻言,背脊僵了僵,而后伸手将身上外套脱下来,一边动作一边浅应道;“恩。”
“没什么要说的吗?”赵书颜眸光落在他脸面上。
见他毫无表情,没有忧桑,没有不悦,亦是没有觉得不妥。
问了这么一嘴。
赵景尧脱衣服的动作微微一顿,望着赵书颜,话语硬邦邦的;“说什么?”
“对于安隅的雕心鹰爪,心狠手辣赶尽杀绝的残害我们的家人,你没什么好说的吗?”安隅这人,狼心狗肺,何其毒也。
徐子矜说她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儿赵书颜是认同的。
她即便没有受到赵家的庇佑,赵家也给了她一席安生之地,可她呢?
转过身,便开始撕咬她们,将她们一个个的往火坑里推。
恨不得能弄死赵家全家都是好的。
赵景尧并未急着回答,反倒是脱下手中衣物,搭在一旁沙发上,而后俯身就着赵书颜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花茶,轻抿了口,不咸不淡问道;“我应该说什么?责怪她?批斗她?还是替你们报仇?”
他端着杯子,睨着坐在沙发上的赵书颜,在度开腔;“多年前我袖手旁观,现如今,也一样,”所以你们不要指望我能插手到你们的斗争中去,也不要将希望寄托在我这个毫不相干的人身上。
年幼时,她们欺凌安隅的时候他未曾插手,那么成年之后,关于安隅是否撕咬她们,是否凌虐她们,都与自己无关。
他素来端的是事不关己端的姿态。
赵家的水,要多深便有多深。
“你这样父亲会有何感想?”赵书颜的话语声在无形之中微微拔高,她望着赵景尧,好似在望着一个陌生人。
好似她全然不认识眼前这人。
眼前的这个赵景尧,不是真的赵景尧。
或许他不是赵家的赵景尧。
他伸手,将杯子搁在茶几上,话语不咸不淡;“静心、才能养心。”
这话潜意识里无非在提醒她心脏不好的事实。
而赵书颜呢?
一个将将被安隅踹到鬼门关里去的人啊!
在被人如此提醒一句,她的心,何止是颤这个字能言语的?
赵景尧伸手抄起沙发上的外套,欲要转身离开,对于赵书颜,她们之间若非有那点点血缘之情,只怕是不会有任何交集的。
“你喜欢她,”一句话,让赵景尧的步伐狠狠止住。
这是一句肯定句,不是询问,不是疑惑。
而是万分肯定。
赵清颜侧身望着他僵硬的背影,在度开口;“她走的那天,你去送了,但你不如唐思和勇敢,你不敢让她知道。”
安隅被送走的那天,赵家并未无一人相送,最起码,赵景尧去了,她知晓唐思和一直送她到机场,可赵景尧何曾不是?
只是赵景尧对于安隅的守护与爱,不如唐思和来的光明利落,可实则,唐思和也好,赵景尧也罢,都输给了一个徐绍寒。
这二人,即便在安隅年幼受尽苦难时费尽心机的呵护她,给她温暖。
可也抵不过一个半路插进来的徐绍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