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扔在我的面前。
雨水冰冷,轻而易举浸湿泥土。透过模糊的视线,我看到他走了过来。
“为了寻回你,我们付出了三条人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爷爷的声音,总是毫无波澜的。
“……”他捡起匕塞进我的手中。
“支付生命为代价,安抚仍活着的人,这是你必须要学习的。你知道怎么做。”
我并未抬头看任何人的表情,那些目光无声落在身上,等待着、审视着。
“……”
我不明白。
为什么?
既然我们生存于世注定为无法理解的两端,为什么让我明白普通人与理型的差距,又要求我作为普通人像理型一样生活?
根本不愿战斗,也根本不愿去想为什么那些怪物能突破防卫冲进家里带走我,不想杀死任何人也不想任何人为我死去。
“……”
明明不用救我。
说到底这从来就不是我的职责。
为什么我一定要做出选择?
刀尖转向自己,我握紧了匕。
“啪——”脸颊失去知觉,我倒在泥泞中。
爷爷收回了手:“取舍,总以丢弃微小之物换得更大的东西,你该杀死的不是自己。死在这里,为救你而倒在路上的他们,都会变得毫无价值。”
幕僚蹲在旁边牵引我的手,湿漉漉的脖颈柔软脆弱。
我已经听不到那与我依偎生灵的叫声了。
也许在被塞进我手中之前,它就已失去生命。
可是,当我攥紧的拳头被扒开又被挤压收紧,那生命竟然仍有温度,那生命分明在挣扎。
我无法原谅自己。
“你不会死去,每当你萌死亡的念头,都会有其他生命替你死去。行你将行的路,不知道如何做事旁观就好。姜黎,你必须坚强的、执着的、走到更遥远的地方。那时——”
他转过身去,声音在雨幕中随距离变远愈朦胧:“你会憎恨一切,或者爱上一切。”
“姜黎,姜黎——”
似乎有熟悉的声音。
那团火无声无息,轻而易举俘获了我全部心神。
就像有什么东西探入我的灵魂,翻看组成这具躯体的每一处细节。
我回忆起十分久远的事,仍然记得当时的弱小无力,还有至今无法忘怀的心情。
意识开始模糊了。
“停下!”
术阵颤动了下,是被什么人攻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