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江组长心花怒放,是真的多吃了两碗饭。
从包厢出来,筝音靡靡回响在耳畔,有些模糊不清,像是隔着山峦叠嶂,烟雾迷蒙。
车停在酒楼外面,江声随手打开车门,乌黑的眼眸看向身边西装革履的男人,默默勾了下唇,声音散漫地开腔。
“朝总,接下来一段时间要麻烦你了,请问一下,你对即将同住的我有什么要求吗?”
朝晏闻声望了过去,视线蓦然暗了几分。
眼前的青年面容英俊,气质随性散漫。
深邃的眉眼即使是在日光的映照下,依旧透着遮掩不住的刀刃出鞘般的锋芒。
之前对方站在折屏面前的那一幕涌上心头。
陌生的漆黑情绪在男人的躯体中成形,往常清冷的神色似乎融入些许灰暗之色,隐隐带着一种蓬发的侵略欲。
“注意点。”
江声听到这三个字,立即竖起了耳朵,好奇道:“注意点什么?”
朝晏见到旁边凑过来的青年,意外发现这颗毛茸茸的脑袋上似乎喷了些什么东西。
指尖突然毫无预兆地浮起一阵微燥的痒意,似乎需要触碰些某些细密的东西才能止住这种陌生的起伏。
男人犹豫一瞬,还是顺从心里的想法抬起手,落在江声的头上。
掌心传来的触感有些发硬,这在朝晏的意料之中,不过触到后脑的发丝时,明显要软了不少。
“没什么。”
江声此时安静如鸡,男人的指腹带着薄茧,清风般从头发间抚过。
无意中触碰到发根时,像是从他的心间悠缓勾撩,一股惊人的酥痒感直接窜到了尾椎,腰都快软了。
也正因为如此,青年浑身紧绷得厉害,是下意识的反应,也是紧张。
等到男人的手拿开,江声才很是艰难地找回了声音,故作风轻云淡说道。
“……哦,既然你没要求,那我到时候要是哪里让你不满意,可不能生气啊。”
他停了停,再次开口时带了点暗沉的哑。
“我,时间不早了,我得去医院了。”
朝晏抬手按在车门上,抿唇的模样衬得下半张脸极为淡漠矜贵。
声音也是,依旧是那种难辨情绪的冷然声线。
“路上小心点。”
青年此时像是一只被喂饱了的野兽,难得有这么乖巧的时候,獠牙利爪都收了起来,每一根毛发都散发着温顺驯服。
“知道了,你也是。”
坐到车上,刚才那短暂的触碰才终于在江声体内轰然炸开,激起一阵潮湿的震动。
似乎是因为在外面晒了两分钟,六月的阳光格外毒辣,那股热浪翻涌着扑到皮上,烧得他脖颈耳根都热得慌。
驾驶座的方助理,谈笑风生地提起他和司机刚才是在大厅吃的饭。
因为古筝弹奏的曲子有些忧伤,他们还去商量,请人家姑娘谈了一首好运来,别有一番滋味。
江声现在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声。
听到那仿佛震碎他的声音,在发烫的躯体中一下一下的回荡。
微妙的羞耻感排山倒海般袭来,江声此时别扭到了极致。
被摸了一下头发就变成这样,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