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离开了木坊就直接往讷亲营帐的方向去,阿桂与钱文紧随其后,不管做什么,弘昼都不打算瞒着他们。找的营地里将士带的路,还没到讷亲的营帐,便远远瞧见那营帐边上的士兵进了帐篷通报,弘昼眉头皱了皱,近了门口让阿桂支走守卫。
弘昼转身对着身后的钱文说到:“刚刚进去的那个士兵看清楚了么?回头把他悄悄给我绑了,我有话要问他。”吩咐完钱文,弘昼想了一会,重新吩咐到:“这两天先别动他,盯着就好,过两天再说。”
钱文摸了摸脑袋,虽然不明白个中缘由,但是头儿吩咐的事情那就照办好了。
弘昼揭开帐帘,讷亲正端坐在书案前,认真地读着手中的兵书,弘昼不由心中一声冷笑。讷亲看到弘昼来了,连忙起身相迎,“王爷,您来了!”
原先弘昼对讷亲的印想还是很好的,并不是因为之前揍了他一顿,向他道过谦,当然,那日他的态度是很诚恳的!那天看到的讷亲在皇城内是个很严谨,很有威严的人,不过今天在军营里,反倒是像换了个人,沽名钓誉这个词用在讷亲身上合不合适弘昼不知道,但是目前看来这个讷亲的问题比张广泗要严重的多。
“大人来这里快两个月了,也经历了大起大落。”弘昼走到讷亲的书案前不客气的坐下来,“钱文你跟阿桂在门口守着!”
两个人很听话的出去了,帐内就剩下讷亲跟弘昼,弘昼招了招手,“来过来坐下说!”说完拍了拍自己边上的位置。
先前在紫禁城,讷亲跟弘昼还是有些交集的,讷亲自认为弘昼跟自己的关系还算不错,很自然地走到了弘昼的身边盘腿坐了下来。
“大人觉得我军为何会一路溃败呢?”弘昼身体倾向讷亲询问到,脸上的表情尽是好奇。
“先前我军两次进攻的时机和路线都被对方牢牢掌握,下官觉得,其中必定是有人作梗!”讷亲抬起头一脸严肃,话说的信誓旦旦,好像确有其人一般。
“那大人觉得这人会是谁呢?”弘昼离讷亲更近了,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眉宇间带着气愤。
“这个下官不敢断言,毕竟未有人赃俱获,但是当日我军攻入土司时,曾有两个当地人引路,这两个人是张大人寻来的,不知道,这中间是否有着不可告人的猫腻!”讷亲小声的告诉弘昼,生怕被外人听了去。
“所以,你认为是张广泗勾结叛贼?”弘昼试问讷亲,两眼飘向帐帘处,“不怕,有本王在,任何咸鱼都翻不了身!门口我派人把守着,你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只管道来!”
一听这话,讷亲舔了舔嘴唇,想了一会,继续开口:“之前,张大人一直说粮草不足,饷银是由上面直接拨向地方的,下官是未曾经手,怎么说被扣就被扣呢?自从世宗以来,我大清对贪污舞弊的官员一向是雷霆之锤,有谁敢犯这军饷的事?”
弘昼听完,点头表示同意,对啊!我大清清大的很,哪来那么多贪官污吏,更何况贪军饷。
“这事怕多半是张广泗监守自盗了!”弘昼一脸愤怒,“好个张广泗,玩忽职守,私通叛贼,你放心,我一定会如实奏禀皇上,绝不姑息养奸!”
“可是这无凭无据的!若是直接禀奏皇上,那岂不成了栽赃陷害?”这会儿讷亲倒是想到要证据了,之前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嘚吧嘚吧的说了那么多,却是一刻都未想到这一点。
“你不用担心,证据早晚会有的,等本王抓住了那莎罗奔,自然明了!”弘昼信心满满的看着讷亲。
“好了!先不提他!之前张广泗所说的粮草不足半月可是属实?”弘昼小心的询问讷亲,眼神里充满担忧,他站起身在帐内走来走去,显得有些急躁。
“额!这一点是真不容乐观!”讷亲算是承认了这一事实。
“那可如何是好?要是没了军饷,这仗可怎么打?”弘昼说完不停的在讷亲面前转来转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讷亲看他不停的转圈,头有点晕,在他看来,这弘昼就是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遇到事情急了,也正常,遂道:“要不我们试试依着张广泗的法子,攻打远处的昔岭,那里离这远得很,若是奇袭,怕是敌人万万不会想到啊!”
“你也觉得张广泗的办法可行?”弘昼终于停了下来,他有些犹豫,“这张广泗信得过么?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这几日张大人并未接触外人,怕是不会的!”讷亲想了会,摸了摸头说,他真的被弘昼给转晕了。
“好!我这就回去安排人!”弘昼说完就准备回去,可是一想,不对啊,“你是怎么知道他没接触外人的?”
“额!这些日子,下官与张大人天天处在一起,也正是待在一起时间长了,意见上难免有些不合!”讷亲解释的样子很坦诚。
“好!既然如此,本王这就回去安排人马,攻打昔岭和卡撒,料那莎罗奔也不会想到!哈哈!”讲完开心的出了帐门,放下帘子的那刻,弘昼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了,他板着脸回头看向那密不透风的帐帘,这世界上没什么是不透风的。原本这个攻打昔岭的计划是他准备重提的,现在讷亲既然先提出来,他也就顺着藤去摸葫芦了,至于那葫芦里卖的药他讷亲自己知不知道,弘昼可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