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孩童时候的孺慕,此时再想起来,甚至只以为是梦境一场。
“桂嬷嬷,本宫做错什么了,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交叠的双手不知何时攥起,直到尖利的护甲刺痛掌心皮肤,才骤然放松。
“娘娘,太子殿下总会明白您的苦心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留那样一个让人忌惮的妖孽在身边,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做出祸国殃民的祸事来。娘娘谨慎,是对的。”桂嬷嬷小心的打开皇后手心,以帕子轻按其掌心的红印,不无心疼的道。
“你说的对,本宫没错。”皇后眼底清明下来,点头,又像是说服自己般强调,“是他们错了。”
她为了他们好,他们却都为一个君羡来冷落她疏远她气她,是他们错了。
日后待得他们想通了,自会懊悔今日如此待她!
桂嬷嬷嘴唇动了下,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这些年,皇后的苦她一一看在眼里。
自七年前君羡再次消失无踪,皇上就未曾踏入凤栖宫半步,甚至不再来凤栖宫就寝。
皇上与娘娘之间,成了名副其实的相敬如冰。
而凤栖宫,也几乎形同一座冷宫。
实则娘娘又有什么错,乃至被皇上冷落到这个地步?
因着皇上的冷落,太子的疏远,那些后宫的嫔妃有多少人在暗地里讥讽嘲笑!
若非太子殿下已经得到册封,奠定了娘娘的地位,那些做妖的妃子们,怕是会直接踩到娘娘脸面上来!
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为娘娘抱屈!
御书房里,寂静无声。
坐在龙案后面的中年男子,龙袍着身,神情专注,正在挥笔批阅,周身散着淡淡的威严。
龙案对面,着紫色蟒袍的青年垂手站立,不动,也不说话,像是在等人现他的存在,又像是在与人进行着无声的对峙。
元德海站在皇帝身后侧,看着这一幕,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好像所有的人都变了。
太子变得难以捉摸,而皇上,变得再不会轻松大笑。
父子之间,真正成了君臣,君,与臣。
等到最后一份奏折批阅完毕,搁下毛笔,皇帝才微抬眉眼,“去跟你母后请过安了?”
“是。”
“嗯,下去吧。”
这样的对话,连元德海听了都觉得心塞,然抬眼看,静立对面的太子殿下,面上愣是声色不改,仿似习以为常。
“父皇,儿臣听闻驻守边城的将士半月后将回朝听封,相比束冠礼,儿臣对结交那些将士更感兴趣。”
闻言,皇帝静默,片刻后,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如炬,直视司承焕。
眸光犀利。
“确有此事。这几年边关动荡,南蛮北夷对我西玄虎视眈眈,频频挑起战事。那些将士为朕守护边关,护我西玄国土不失,保我西玄百姓安宁,拼洒热血,身先士卒,朕不能无视他们的功劳不表。”
“父皇说得极是,有功当表。”司承焕不闪不避,迎着皇帝眼中的犀利,浅笑,“听说四年前边关将士中出了一匹黑马,极其骁勇善战,建立大小战功无数,短短四年便从一名普通士兵爬到副将的位置,且甚得士兵们信服,如此能人,儿臣钦佩,想要一睹为快。”
&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