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烦死了,等我找到机会,以后一定把你们一个个的全宰了,然后泡进盐水罐子里面去……”
鸟疫医一边念叨一边重新将一盒巧克力塞进衣领,只是不清楚在与体温的亲密接触下,那些高热量的零食已经融化成了什么模样。
他用凶狠的目光瞥了眼白尘,又有些色厉内荏地埋下头去,鸟嘴撇了撇,实在是不敢做出过激行为以免惹出麻烦来。
只是正在此时,一只白皙的手掌进入视线,再度抬头,那一直跟在白尘身后的女人正将方才从地上拾起的白酒小心翼翼地递还向鸟疫医。
“哼。”
鸟疫医气鼓鼓地哼了一声,随后接过玻璃瓶直接揣进口袋里,那件笼罩在身上的宽松外套明显下坠,几乎要超过膝盖的位置,由此可见,这家伙究竟在身上装了多少乱七八糟的物资。
白筱竹松了口气,心道鸟嘴怪物也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的恐怖。
在少女的帮助下,二人很快收敛起散落的物资,之后则沉默下来,静静等待江林的返回。
而从始至终,白尘都未曾干涉白筱竹的行为,即使他深知鸟疫医那干枯外壳下包裹的是一道充斥危险的灵魂。
……
“锦秋的状态很差,按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可能要不了多久……她需要专业的治疗设备和医生,不能再拖下去了,一刻也不能。”
两鬓斑白的老教授眉头紧锁,他艰难地咀嚼着口中的话语,充斥担忧与急切的视线停留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年轻女孩的苍白面容上,重重叹出口气。
“您甚至没有办法确定她的病因?”
旁边年轻人的神色同样凝重,他和老教授间的关系不错,接受过一年零三个月的教学指导,算是后者的半个门生。
因此,在看见教授的女儿,名为“门锦秋”的女孩在外界灾难发生不久后,高烧不退,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心中同样不会好受。
回想起那道记忆当中的熟悉倩影,藏在身后的手掌再次握紧几分。
“并不能。”
“她的症状非常特殊,致病源几乎像是无处不在,既存在发热,炎症,腋下肿胀……还伴随有腹泻和呕吐,身体脱水严重,尽管我已经尽可能地在稳定情况,可研究室里本来也没有库存太多药品。”
“况且这里没有专业的检测仪器,在不能确定病因之前,所有处理方法都只能暂时延缓锦秋身体的恶化速度。”
老教授默默上前,用颤抖的双手取下所剩无几的点滴瓶,当他俯下身,注视着女孩那对充斥泪光的晶莹眸子时,混浊的眼中,竟不自觉流淌出泪水。
“会好起来的,锦秋,别怕,一定会好起来的。”
将那条纤细的手臂用棉被盖好,露出在外的手背上除却留置针外还残留有几枚鲜红的针眼,它们在血管的跳动间呼吸着,不知何时便会被鼓胀的体压冲破堪堪凝固的血痂。
“门教授,也许,我们只需要帮锦秋争取更多的时间,她应该也接种过混合预防针,只是免疫系统还来不及响应……”
年轻人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老教授摆手制止了,他心中自然也清楚,女孩所感染的,无论是病毒,寄生虫还是别的什么,很大可能都来自于那些地表出现的裂缝,那些人类从来未曾见过的诡异生物。
而对于此类存在,即使是混合预防针也大概率无能为力。
“点滴液用完了,你顺便到药品储藏室取一瓶实验葡萄糖吧,调整浓度后,直接帮锦秋挂上就好。”
老教授摆摆手,示意年轻人离开,他的神色透出前所未有的煎熬和疲惫,搀扶着虚弱的身体靠坐在病床旁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