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铭便是后者。
此刻,他紧紧握住桌案一角,上下牙齿重重咬在一起,嫉恨的心思几乎要冲昏他的神智。
众所周知,春日大比人才济济,要想得到入朝资格,唯有多得“甲”。
刚刚,郭铭惊喜得知王建、宋嵘璟不会出赛,便以为稳操胜券,诗书礼乐四甲尽归己手,结果却被半路杀出的凤清歌夺了第一场的甲首,心情不可谓不差!
不过,郭铭并不知道,这只是凤清歌夺甲之路的开始。
接下来的第二场书比,就割地议和四个字写一篇策论。
凤清歌的《六国论》,借六国覆灭之旧事,直言割地之害,得甲。
第三场礼比,得甲者,凤清歌。
第四场乐比,得甲的是太学的一位贵族学子。
至此,胜负已是悬殊。
太学想要获得胜利,除非接下来三场全胜。
众人看凤清歌的眼神已再无震惊,多为钦佩与麻木。
鬼知道一个刚入学的国子监学子,而且还是女子,是怎么力压群雄,独占三甲!
“哈哈……”李司业笑得嘴角咧到了鬓角,得意之色毫不遮掩。
再之后,御、射、算三场,凤清歌再次获得头名,独占鳌头。
不仅夺得了魁首,还配合右羽卫,轻松擒捕了数十位企图闹事的应赛学子。
消息传到太学外面,百姓皆惊。
而当大比结果呈到御书房,成德皇帝激动地连叫三声“好”,而后眼中闪过一抹湿润。
这日,整个京城,都记住了一个名字。
下午,国子监办了庆功宴,在一片褒奖溢美之词中,凤清歌小酌了几杯,带着酒气、乘着夜色回到了凤府。
除了福寿堂上下主仆为凤清歌欢呼庆祝,其他院子,似乎并没有为此而多出一丝一毫的喜庆雀跃。
谢府。
当孙恭垂头丧气地退出书房后,自书架后走出一人。
“相爷,此次春日大比,可真是出人意料啊!看来,京城马上要出一位传奇人物了。”男子气质儒雅平和,约四五十,嘴角擒住一抹笑容,眼中却有精芒闪烁。
“一个女子罢了,难登大雅之堂!”谢導心情不佳,脸上亦没好脸色,不过对上中年男子还是随和了几分,“坐罢。”
之前孙恭信誓旦旦地要掌控春日大比,为此要了他手底下两位高手,没想到人折进去了,事情却失控了。
竟让一个女子夺走魁首之位,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相爷此话差矣,这女子马上就要入朝为官,将来指不定还会与您平起平坐,可不容小觑啊。”
“景义为何高看区区一个女子?”谢導皱眉。
中年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回京述职的延安府府尹,周景义。
周景义摇摇头,笑容带着几许冷意。
“若是寻常女子,高看低看都无所谓,可对上凤家人,怎么重视都不为过。相爷莫非以为,凤家真绝后了?以凤蠡、凤铉之智,未必没有留有后招。我可是听闻,凤右相对待两个女儿,态度天差地别!咱这位煊皇子,亦非以德报怨之人,没道理对间接害死自己师弟之人的女儿,恩宠有加……”
烛色中,谢導脸色一变,眸中杀意汹涌。
四月初五的早朝,因着一场春日大比,注定不会平静。
早上,凤清歌作为大比夺魁者,亦早早来到了朝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