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啊。”土匪军师翻滚着身体躲避着向自己砍来的匈奴士兵,第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岑纪言伸手捞了他一把,手往前面轻轻一送,只见得空气中亮光一闪,一丝血迹泄出,凶恶的大汉和他手中弯刀一起倒地,而他完全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继续和其他匈奴兵厮斗。
“吼什么吼,这点阵仗我年轻时候见得多了。”寨主不冷不热瞅了那拿刀的少年一眼,拿着砍刀带领着一众老弱残兵从山坡上冲了下来。
他可不能随便承别人的情,自己的军师只能自己来救。
“寨主,回去吧,这些是匈奴兵。”土匪军师从地上匈奴兵尸体那儿摸到了沾着血迹的弯刀,一狠心闭眼捡了起来顶在了头顶。
匈奴兵凶恶,尤其喜欢劫掠大言人,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些小娘养的匈奴兵,寨主我本人都没有抢到新娘和金银财宝,他们倒是想来杀人灭口了。”冲到平地的寨主扛起砍刀就是一个,气愤道:“还敢杀我的军师。”
这些土匪队伍的加入,虽然不能扭转局面,但多少能拖延一点时间,岑纪言心存感激。
“你也别这样,我们土匪就是土匪,没有那些善心。”寨主并不想受他拜谢。
他们原本也没安什么好心,只是现在情势所逼而已。
“公主,走吧。”岑纪言的心腹把简仪围在中间,密不透风保护着。
“岑纪言,她有危险。”简仪趁着保护自己的将士们不注意的时候,在地上捡起了短刃。以少对多的局面,她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见着岑纪言送死。
“自由了就别回来了。去做你之前想做的事。”岑纪言大喝一声,右手往前重重格挡,突然露出来的后背正好给了他人可乘之机。
从这些士兵的格斗方式、士兵协调等细节,他已经可以确认这支队伍带队的高猛首领便是匈奴的三王子巴鲁图。巴鲁图在路上截杀和亲公主一群人目的不过就是挑衅大言,撕毁三十年前和大言签订的友好条约。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假如大言真的亡了,他们数万万大言百姓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被异族人所践踏。
刀刃砍入肩胛骨的瞬间发出沉闷响声,岑纪言反手把刀刃送入偷袭者胸膛之中,脑海中却回想起了在山洞中过夜的那晚。
瘦弱女子紧紧抱着他的衣服,眉头深索,梦呓之语从嘴中逸出,“我不要去和亲,我不要被侮辱……”
他脚步轻轻,上前想要抚平她眉心的忧愁,却被她脸颊的热泪所打动。
“岑纪言,你放我走好不好。”他听到她说。
国家面前,个人以及个人利益是如此的微小,他该怎么两全。
他记得犹豫中的自己伸手贴上她满是泪痕的眼,轻声而又缓慢道,“别哭,我以岑家列祖列宗名义发誓,要是我岑纪言未曾把你从匈奴完好无损接出,永世不得好死。”
本以为要发誓才能做到的事情,结果匈奴人率先背弃条约,主动挑衅,他也没必要那么为难了。
“岑纪言……”她扭头,在满是血腥气息的空气中呼喊着他的名字。
她一直以为自己站在上帝视角,能够预知一切即将发生的事情,能够尽力做出改变,可到了关键时候,她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还要他人赔上自己的性命来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