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听他越描越黑,连忙伸手暗地里扯了韩拓,示意他住嘴。
不料误会更生,韩拓闻了展昭这么一问,忙打蛇随棍上,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展大人想必是认错人了!白捕头虽是新任,但行事规矩,并无僭越之举。”
展昭故作大悟,侧首看向白玉堂:“原来如此!”
却在眉宇之间,戏谑难掩。
全然是只看到老鼠栽跟斗,躲在梁上偷着乐的大花猫儿。
“……”
无法忽视那边视线,白玉堂现下直是头疼。
他二人自幼顽劣难驯,祸害四方,平日若有谁惹来祸事,一旦乡邻追究上门,必互相包庇,撒谎撇责,早是习以为常。
只可惜今日面前所坐之人,并非可以糊弄的愚民钝妇。
开封府允座下,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岂是叫着玩儿的?
展昭却也不去戳穿,得见白玉堂尴尬模样,当下心情大悦,前时若还有遭这二人所瞒之不满,此刻也尽烟消云散。
他将所查一一告知韩拓。
韩拓闻得重要线索,不禁喜上眉梢,团团圆脸乐开了花。
听他说到那“春意楼”极有可疑,连忙问道:“那展大人有何打算?”
展昭但笑未语,侧目白玉堂。
韩拓不解,也一并转头看过去。
这会儿,白玉堂终于有机,实实在在地瞪了韩拓一眼。
话从牙缝挤出。
“自然是夜探春意楼!”
11
说是夜探,倒像日访一般。
看那秦淮河畔,灯火璀璨实与白昼无异。
白玉堂侧首与身旁人说道:“猫儿,莫说白爷不照顾了。”指了指春意楼侧旁一小道,“出了这小胡同便是东大街,往左拐一直走便是衙门大院。”
展昭微愕,虽不明所意,但还是拱手谢了:“有劳白兄费心,展某虽是外客,但几日下来,尚算认得路。”
“不劳不劳,”老鼠笑得可贼,“五爷是担心你待会进了温柔乡,被迷个昏头转向,不知东南西北!呵呵……”
“……”
展昭瞅了他一眼,心里虽是有气,但公务在身也不便与他计较,冷哼一声,抬步往楼内走去。
白玉堂后面追赶,贫嘴不省:“诶!猫儿,别猴急嘛!”
月落柳梢,江宁府衙灯火熄去,唯那书房之中有烛火明亮。
这厢风拂烛光,似有偏暗。韩拓抬头去看,见伺候一旁的皂隶已自打盹,不禁轻轻一笑,亦无意唤他,拉了拉肩上快要滑落的薄披风,亲自起身挑灯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