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祝英台“脸红”了,梁山伯和马文才更是不可能让傅歧再口无遮拦下去,一个拍着他的肩膀,一个胡乱的转移着话题,硬生生打断了接下来的讨论。
“马公子可在上面”
一声呼喊打断了几人胡乱开着的玩笑,也将甲板下闲逛的船夫们吓得抱头鼠窜,生怕自己说的话被祝英台听到了耳朵里。
马文才探出身去一,是陈庆之身边带着的几个侍卫。
“何事”
“船上的大管事来说了,一天后到阳羡,我等今日就要做好下船的准备。我们不是顺水行舟,车队又是空车简行,此时其他人应该已经在阳羡等着和我们汇合了。”
“这么快”
马文才在湖上不辨方向,没想到船行的这么快。
“这是周家最得力的商船,有风起帆,无风轮桨,行的比其他船要快些。”
更何况差点出了人命,那女子也不知道会不会死在哪里,周家怕惹人命官司给这船招来晦气,所以跑的更快,居然硬生生把后面跟梢的船给甩了,也是件幸事。
“好的,我这就叫下人准备。”
马文才在船上憋了这么多天,反复修改过的家正迫不及待的要寄回去,听到陈庆之来人说要下船,自是迫不及待。
现在就有一条明路就在眼前,虽然路上辛苦些,可只要是生路,能打破马家的僵局,便已经是通天大道,心中像是抛下了一个巨大的包袱。
更何况他不是一个人在背负着这些,他父亲也好,他父亲门下的门客们也好,都会为了马家未来的前程禅精竭虑,动用一切能用的资源。
沈让
就如祝英台所说,这样的纨绔子弟,既然上辈子都没有上进,这辈子也就是在女人罗裙下厮混的份儿了。
马文才转过身,意气风发地对着身后的人笑着,一语双关。
“准备准备,要继续重新出发了”
周家的船很快,非常顺利的就到了阳羡。
阳羡是诸郡交汇之处,自古繁华,而且多产粮、茶、美酒,是个富饶之地,只要到了阳羡的,都恨不得能多停留一会儿。
因为畏娘肋骨断了必须静养,所以不能马上接受官府的宣召去审案,必须在阳羡停留好一阵子,沈让来义兴郡投亲,他的叔父却不是在阳羡,两边必有冲突,但这已经不是马文才要思考的问题了。
派来接畏娘的婆子是王府里畏娘姐姐的亲信,畏娘已经写了封信托人送去建康,说明了自己为什么要留在阳羡一阵子,只要她两个姐姐还关心她的死活,定会再派人来。
也不知道徐之敬对畏娘做了些什么,畏娘身上的放荡味儿收敛了不少,加上她大病未愈,又在鬼门关走了一回留下了寒症,原本身上的妖冶气质倒发生了变化,有着弱不禁风的娇柔之态。
现在的畏娘,越发让人转不开眼,只要一见,就忍不住面红心跳,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暖着,生怕她受到一点风吹草动。
临走之前,她倒是特地来找祝英台等人拜谢了一回,她不良于行,是被人抬着过来的。
“马公子,谢谢你派人送来的盘缠。”
畏娘感激地说,“其实你不必再给我重金的,若不是你喊了一声,恐怕我就要葬身在水底,成了真正的水鬼,永世不得超生”
“我言出必行。”
马文才意有所指,“至于当时喊人,也不全是为了救你,我也不知道掉下去的是谁,只能说你命大。”
“我出身低贱,又在乐籍,见的人多了,自然知道公子是冒着什么救了我”畏娘苦笑,“能为我这样的人得罪沈公子,甚至愿意为我修作证,可惜畏娘身上有伤不能跪拜,否则定要拜一拜恩人。”
马文才见她是真的觉得自己为她做了许多,也就不再解释其中内情了,坦然的接下了她的感激。
马文才之后,便是祝英台。
说实话,祝英台还有些怕这个女人。
畏娘太漂亮了,漂亮的到有些邪乎的地步,这样的人固然受到异性欢迎,但是同性站在一起,就不免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祝英台当然没到自惭形秽的地步,不过一想到她居然手那么重,把这么漂亮的女人肋骨给压断了,心里就有些内疚,大概就跟自己失手打碎了完美的瓷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