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胳膊有些酸,边说“他害臊了呀。”她又指了指屋檐下的红灯笼,“俏俏想要这个,你摘下来给他好不好?”
钟砚不想她这么惯着儿子,更不会小朋友撒撒娇卖卖萌想要什么就给什么,他从她怀中接过孩子,“灯笼不能吃。”
不用猜,就知道俏俏是想吃。
小朋友的胳膊改为抱着他的脖子,他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眸,用平时来哄娘亲的法子,企图亲一亲父亲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钟砚被他亲了口,轻笑了声,“不能吃就是不能吃。”
俏俏被拒绝后把自己的小脑袋埋在父亲的胸膛,不理人了。
小朋友生着闷气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钟砚将孩子放在床上,转过身,目光专注凝望着她。
顾盼觉着他的眼神仿佛有种捉摸不透的深意,和平时都不太一样。
她问“怎么啦?”
“没怎么。”
她的眼神天真又清澈,五官轮廓极为漂亮,美艳又清纯,她眼中倒映着钟砚的脸庞,毫无戒心也没有任何的猜忌。
隽秀清俊的男人扯起嘴角笑了笑,似乎在看她,又好像他这双漂亮的眼眸中从未有过她的存在。
钟砚伸出手,缓慢描绘着她精致的五官,视线忽明忽暗,他轻轻的说“早些歇息,明日有的忙。”
顾盼说不上来他哪里奇怪,隐约察觉他和平时有些不同,等到爬上床盖好被子入睡的前一秒,脑子里还是他那句不轻不重没什么感情的“早些歇息。”
他当时的声音有些落寞,或许那几分落寞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第二天便是老太爷的寿辰,顾盼起早梳妆打扮,穿了件齐腰宽袖襦裙,裙摆上的仙鹤刺绣活灵活现,腰身被衬的纤细,她画了个淡妆,少了美艳的锋芒,气质柔和。
顾盼也给俏俏换了身新衣裳,把儿子打扮的可可爱爱,抱着孩子去到前厅。
酒席过半时,太子殿下迟迟未曾出现,顾盼以为他不会过来了。
儿子出生之后,顾盼就再也没见过赵焕章,偶尔在梦里才能看见他的脸。
她也很少能听见赵焕章的消息,只知道成婚多年,太子和太子妃还是无所出。
俏俏在她怀里动来动去,似乎很想要她头顶髻上的蝴蝶簪。
顾盼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像和大人讲道理一样对着他说话,“簪子是尖的,不能玩。”
俏俏嘴里出咿呀的叫声,顾盼顺手把腰间的香囊解开,红绳挂在他的小拇指上,“你玩这个好不好?”
俏俏低头看了眼香囊,咧嘴高兴的笑起来,还拍了拍手,看上去很喜欢。
姗姗来迟的赵焕章瞧见这一幕,心里有些说不清的颤动,很早之前他就觉得顾盼像个长不大的、有些任性的小女孩。
从来没想过她当母亲会是什么样的。
如今看见了,倒也为她高兴。
他记忆中那个受了欺负躲在角落里、那个自尊心极强的不肯低头认输的娇纵少女,早已长大。
赵焕章身着圆领黑衣,中间和袖口都绣着显眼的龙纹,他哪里都没变,举手投足依然平易近人。
老太爷笑呵呵将他请到主位,“太子大驾光临,老臣不甚荣幸。”
赵焕章很是尊重老太爷,微微笑了笑,“老太爷客气了。”
他抬手,身后的随从将提前备好的重礼奉上,这一举动给足了老太爷的面子。
酒宴尾声时,俏俏嫌屋里闷,嘟嘟囔囔要出去。
顾盼只好抱着他去后院坐秋千,小朋友很喜欢和母亲一起荡秋千,抓着她的袖子,“要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