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酒吗。”亚瑟缓慢说道,他似乎一直在等待什么。
“不用了,下次吧。”劳伦斯回答。
“劳伦斯先生,你觉得爱情是什么呢。”沈墨七突然开口了,他看着劳伦斯的夫人,突然觉得她很可怜,尽管她曾说过很过分的话。
“爱情?”劳伦斯呆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不可能的,爱情不过是吟游诗人传颂出来的美好幻物。当风儿吹过天涯,英雄的雕像随之风化,万物生生死死,哪有什么爱情可以留下。”
“劳伦斯”劳伦斯夫人声音沙哑,含着泪声,“年轻时候的你从来不会有这种虚无的念头,你总是觉得世界有万般美好,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吗”
“怎么会呢,夫人。”劳伦斯躺在椅子上敷衍道,他甚至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爱情最重要的就是理解,理解他人的心,理解自己的心,感受悸动过后心跳的余温,感受两颗心靠在一起的力量,这是世间能称得上永恒的东西,比任何事物都长寿,无论多少次,我们都会走到一起。”露比大声驳斥道,她的身体随着强烈的情感激动而起伏。
“你缺失的,就是这种理解能力。”露比对劳伦斯说道,也对藏在劳伦斯面具下的俾蓝思说道。
“是吗真是令人嫉妒的发言呢。露比,你要不要试着离开,回到南方去吧,那里才是你的家,你可以享受另一种幸福。”劳伦斯的手托着脸颊,说道。
“我要跟着亚瑟一起,我要和他一起旅行,我要和他说尽天上的星星,道尽地上的河水,这是我来之不易的爱,我一定不会放弃。”露比摇头道。
她才和亚瑟一起行动几天而已,就有了一种想和他长久相伴的渴望。
灵魂上的孤独,相似,共鸣,让他们渴望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在每一次微笑和话语中感受温暖的力量。
“从小到大,很少有人能理解我。我一直一直在等一个,能听懂我内心的人。”露比这句话说得十分微弱,只有听见了的沈墨七才不觉一颤。
“该说再见的时候了,露比。”劳伦斯似乎觉得再聊下去也是徒劳,他拿起帽子,挽起他哭泣的夫人,叹息说道。
“劳伦斯先生,我会一直在墓园等待你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陷阱,但我必须要去,也一定会去,因为我是猎魔人。”亚瑟对站起身的劳伦斯说道。
“真是敬业。”劳伦斯笑着讥讽道。过了片刻,随着一声马鞭声,他和夫人消失在了酒馆门口。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了,转眼间就到了克鲁鲁说的日子。
谁也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沈墨七和爱丽丝在房间里几乎没有出门,因为亚瑟和露比给他们下了命令。
一大清早,沈墨七就寂寥地趴在桌子上,看着昏昏暗的天空。
白露城不再有往日的阳光明媚,反而阴雨绵绵。这雨打在身上一定湿冷的厉害,白露很少有这样连续几日的坏天气。
“墨七”爱丽丝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她穿着白色的睡衣,从床上坐起来。
“不行我们必须去。”
“可是亚瑟说今天有一场大战,让我们”
“我们必须做些什么,才不会后悔。”沈墨七心中燃起个念头,随着将它说出口,念头也越来越强烈,猛烈地冲击着他的心房,让他付出行动。
“好。”爱丽丝仅仅犹豫了一瞬,她看了看床边放的金剑,掀起被子去拿自己的衣服。
“不也不用这么急。我先出去一下,你穿好衣服叫我。现在还是清早,我们洗漱完可以去找修女姐姐们要点面包吃,然后一起去白露墓园。”沈墨七脸颊通红,尽管他和爱丽丝几个月的相处已经无比熟悉,甚至能像兄妹一般自然的生活在一起,但她总是在不经意间能让他的心一团乱麻。
白露墓园大门前,一群群警官在门前来回巡逻,天上仍下着雨。
“都打听完了,这几天没听说什么大家族中有亲人离世,除非他秘不发丧,否则怎么可能没消息出来呢。”一名中年警官低声下气地说道,他搓着手看着眼前比他高一头的亚瑟。亚瑟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东方人的蛮荒。
他犹豫了一阵,还是劝说道:“这几天白露墓园的严格审查和看护确实让市民们很不满意,毕竟算是公共场合,猎魔人大人,您看”
“你们城主让我全权负责,他相信我,所以你们服从就好了撑过今天吧,我必须完成我的使命。”雨水溅在亚瑟伞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警官们举着伞,打着寒颤在小雨中站岗,一脸不满地把这清冷的园子围起来。
亚瑟则罕见地穿着一身还算时髦的黑色风衣,举把伞,抽着雄鹿牌的香烟,他看着雨水透过暗色的铁栏,打在墓园纷杂的花草上,溅起雨花。
“先生”一名年轻警官匆忙忙地赶来,他的靴子满是泥泞,在水洼中将倒影踩碎,他用力拿着伞,不让它被风吹飞。
“怎么了。”亚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有人说在墓园里好像看见一个奇怪的女人,打着伞,也不知道是人是鬼”年轻警官紧张道,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这种没经过确认的消息告诉长官。
“有什么特征吗。”亚瑟愣了一下。
“好像是白头发,红围巾”年轻警官还没说完,就吃惊地看见亚瑟的伞被风吹到了天上,飘到了远方的居民区里。而亚瑟则快步向墓园内走去,他淋着小雨,由快走变成跑步,不曾停止。
“要我们一起去吗,长官!”警官跟在后面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