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乌和川乌目瞪口呆,连门外候着的婆子都呲牙咧嘴。
他们总算懂得了,为什么大家都说不怕狠的,不怕坏的,也不怕厉害的,就怕那嘴巴歪歪不讲理的。
未轻煦的笑容也差点挂不住,不自觉地坐直身形,低低感慨道:“没救喽!像你这种人,只能一刀砍杀,重新投胎,当猪狗牛羊去。若不然,谁也治不了你。普渡众生的佛祖见了你,都脑袋疼啊!”
韩婵犹不解气,骂没了词儿,就趴在地上放赖,不停地尖叫:“啊……你对不起我……啊……你得补偿我……啊……你不许找别的女人,谁也不能取代我……啊……我不服……我为你受了那么多苦……啊……”
满屋子人皆是沉默,任由韩美人打滚儿撒泼,直到一个婆子提着一壶开水进门。
“公子……水烧好了!”
“嗯……”
未轻煦起身,掸掸袍子,叹了一口气:“小心着点,不要伤了婵儿的脸!”
婆子躬身应是,草乌和川乌抓过韩婵……
此处省略差不多二百字……嗯嗯……
半刻钟后,未轻煦迈过门槛,又想起一事,回头笑道:“往后几日吃不了东西,那药丸子也停了吧!”
夜色阑珊,未家老宅恢复宁静,未家新宅里的吴岁晚翻了个身,嘴巴里嘟嘟囔囔,梦里也在背医书。
日子温馨,如常过了半个月,余夕真捎信回来,春善堂的事务没有了结。她已经从青松镇转去了更远的白桦镇,下个月能不能回来,也说不准呢!
朝廷里没有新鲜事,只有东元传来国书,拓跋武平的庶妹,四公主娟妍将于今年腊月随使团来大靖游玩。
前些日子刚到东元探听口风,问了一声有没有意嫁女儿。人家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就说我女儿想到你家玩两天。
什么意思呢?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玩两天是要看看未来婆家的日子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前途?
还是瞧瞧她嫁进来能不能当家做主,一手遮天?
谁知道呢?
拓跋武平迎娶北金的公主,直接予以皇后之位。大靖的小皇帝迎娶东元的公主,拿什么表示诚意呢?
不给皇后之位,东元一定不肯联姻,表面功夫也不必做的,想拖都没得拖。铁蹄何时踏入大靖的国土,真是随了拓跋武平的心情。
因为他的联盟国北金也在等东元起兵,好来一场黄雀在后,分一块大肥肉。比如与北金隔江相望的一片沃土希城,他们可是盯了很多年。
若是给了皇后之位,老皇帝留给小皇帝的几个世家靠山,自然心不甘情不愿。
近一年多以来,什么高家王家谢家,但凡在朝堂里举足轻重的人物,都在往皇后之位使劲儿。他们都想当国舅和国丈,霸下朝堂,全族兴旺。
若是小皇帝让他们的梦想落了空,转身就会投靠代王,立个从龙之功,也好过让对手骑在脖颈上。
京城维持着表面的祥和,背地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随时翻天。
未公公从前还帮小皇帝出主意,平衡各方势力。现在是能躲就躲,天塌下来砸死大家伙儿。
他只想当“好师父”,和他的“小徒弟”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