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给我打!打死他,朝廷怎么可能不给你钱!给我用力打!让你不给钱!”
“老,老大,这家伙好像,没,没气了……”
正在数钱的孩子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弟,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自己也去探了一下那倒地不起的男孩的鼻息。
“真死了?真晦气!”男孩嫌恶地又踹了一脚,这一脚特别用力,衣服上的鞋印子很清晰,“怕什么?我爹可是唐家人的侄子,我的堂姑可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我爹会帮我处理的,把他抬走,我有个好玩儿的!”
顺着小巷子,尽头是一个湖泊,这儿几乎没人来,几个孩子在这里也不知忙活些什么,弄了两天两夜才回家。
夜里阴风阵阵,几人却不以为意,风吹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湖水照映着孩子们的面容,狰狞扭曲。深夜的恶魔不知疲倦地蚕食着,黑暗湮灭了亮光,乌云吞噬了皎月,碎星也逃也似的藏匿在黑暗后面。雷声阵阵,雨滴从开始的淅淅沥沥,变成瓢泼大雨。
两个孩子抬着尸体,两个孩子挖着坑,等坑挖好,为首的孩子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直接用铲子最尖锐的部分,砍去了脑袋。
四个孩子忙活了很久,他们大汗淋漓,直说畅快,四个人把土坑填埋好后,才一屁股坐了下去。
“瞧你们这废物的样子。”
为首的孩子冷冷的看着微微凸起的土坑,像是不过埋了一件垃圾一样。
“老大,虽然好玩,但就是太费劲了些。”
接连三日的大雨,湖泊归于平静,一棵带着雨露的小草,在生根发芽,在暖阳的照耀下,晶莹的露珠从叶尖滑落,消失在土壤中。
七日后,衙门突然有人报案,说自己的孩子失踪了。
含章书院现在和玉春学院一样,孩子可以选择住校,但是报案的家庭虽然是贫困生,这孩子是走读的,不住校,还是家里的独子,是绝对重视的。
但应天府新上任的知府谢大人就不知道有没有本事了。
他摸着修剪过的美髯,看看自己手里的辞呈,又看看那一家人,叹息一声,让丫鬟带妇人下去平复一下情绪。妇人抹着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红肿,这是要哭瞎的节奏,丫鬟带她去后院的路上一个劲的安慰,但效果不大,也只能祈祷孩子平安。
“稚子于七日前失踪,你们可知孩子生前同谁在一起?去了哪里?”
“回大人,爱子那日只同我们说是和朋友出去玩,我们就给了他一些铜钱就让他耍去了,哪知……他就再没回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作为一个父亲,好不容易有一个宝贝疙瘩,就算穷,但志不穷,当今陛下又如此圣明,开设学院给他们这些贫困家庭能有个书读,能考取功名。
可是……为什么偏偏受苦的,是他的儿子?偏偏失踪的,是他的儿子?
“那你知道他是和谁出去玩吗?”
男人摇头,孩子从不跟他们说朋友都是谁,也不会把他们带回家里,父亲觉得是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不想麻烦父母,就放任了。
孩子不说,谢大人就去含章书院问。
含章书院的院长一听,立马问了这孩子的同桌。
“好像是唐利……他们,他们……”孩子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不要说。
短短的一天,谢大人就从院长这里了解到了一些失踪的孩子的事情。
名字叫贺桉,性格内向,话少,但成绩出众,很懂事,很听话。
唐利……唐利的父亲是唐丞相的堂侄子,但是旁支,比较偏,哪怕如此,也是要叫皇后娘娘一声堂姑。
因为涉及到了唐家,所以谢大人还是去敲了唐家的门。
“您是……”
“草民应天府新上任的知府,今日来唐府叨扰,是因为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与丞相大人说明……事关重大,草民也是无可奈何。”
管家也是明事理的人,将人接到花厅等候,便小跑着去找唐成峰。
唐成峰一听是应天府的谢大人,也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要直接过来问他。
“卑职见过丞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