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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一路,邓仁未曾有丝毫的停歇。
倒不是他不想查清出手伤害郡主的人,而是当下,他知道姜离的伤势才是最为重要。
偏生,他从前一股子全心扎在了禁阁中,对外的事物几乎从未有过了解。
想要寻玄机阁,只能是回蓬莱,找二皇子。
到达蓬莱时,已近深夜,邓仁本就执拗,刚踏入皇宫,照旧马不停蹄地往清辉殿赶。
所幸,清辉殿上,依旧灯火通明。
巧的是,萧远夏恰巧收到了小右子的飞鸽传书。
“诶邓判司!”殿中的小太监本靠着台阶打盹,等听到声响时,邓仁已经将殿门推开了大半。
萧远夏正对着烛火看着那份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信笺,闻声,神色凌厉看向入门方向。
小太监显然没有拦下邓仁的能力,一路追着还是让邓仁快步到了萧远夏的面前。
萧远夏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信笺折起,仔细压在了砚台下方:“邓判司归京了。”
邓仁有些喘息,想也不想抱拳行礼:“见过二皇子!”
“属下请二皇子相助,求得玄机阁为郡主疗伤!”
本就沉下的心登时到了谷底,看来小右子信上所说不假,姜离,受了重伤。
没有听到回声,邓仁行礼的幅度更大了些:“二皇子,是属下护送不周之故,若要罚,便罚属下。”
“若要以血肉求得玄机阁,属下也自愿奉上。”
说话间,邓仁一把抽出自己腰间的刀,作势往手腕上划去。
“你可知,是何人想要害她?”烛火略略跳动着,映入萧远夏的眼眸。
他似是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起身往邓仁面前走去。
邓仁停住动作,脸色更为窘迫:“属下还未查到,这件事,也自会禀告给皇上。”
他不知道该求助于谁,但他知道,二皇子是唯一接触过玄机阁的人,他想不到其他的法子,只能来找萧远夏。
视线黯沉噙着冷光,萧远夏盯住邓仁焦灼的眼,声音几乎压到最低:
“邓判司,父皇在你临行前,可曾吩咐过你什么?”
邓仁愣住,明显闭了口,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萧远夏神色更沉:“你未曾做好的事情,自然会有旁人替你做。”
“你跟着父皇这么久,不该不清楚他的脾性。”
“万事,父皇从来都有后手。”
瞳孔忽地缩紧,邓仁瞳光重颤,瞬间反应过来二皇子口中的意思。
临行前,皇上的确说过若是郡主不配合,大可将她处理掉。
但他忽略忘记的是,自己要退出去前,皇上着重说了一句:
“邓仁,姜离能不能安全到达江陵,就看你了。”
彼时,他当真以为皇上的意思是让自己将郡主安全护送到江陵。
萧远夏回首,看向案桌上那封被自己压住的信:“你们,是在快到江陵之时出的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