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两人将茶几收拾干净,准备妥当之后出门。一路上阿关都摆着一张臭脸,远远跟在翩翩后头走。
又来到这个地方——这是一整排还没完工就废弃的老旧公寓建筑,坐落在山腰上,平时人烟罕至,是练习符法的好地方。
和前四天一样,两人循着脏旧楼梯往上走,来到较空旷的三楼。
翩翩找了一处干净地方,铺了张席子坐下,从背包拿出一本书,又看了看阿关,叮咛:“你今天一定要练熟。”
阿关也没回答,无精打采地从口袋拿出一迭符,抽出一张紧握在掌心中。他闭上眼,眉头一皱,心里默念咒语。
不一会儿,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握着的符冒出几丝淡淡白烟,符上的朱红字样微微发亮。但很快地没了动静,白烟散去、红字黯淡,符纸变得干枯褐黄,接着破裂粉碎。
“专心一点,不要闹别扭。”翩翩自顾自地翻著书。
阿关深深呼了口气,拍去手上破符碎屑,再抽出一张符,闭眼念咒,又是一阵烟冒出,跟着又熄了。
直到第十七张符,几丝白烟之后,倏地一阵白光乍现,阿关感到掌心中有股力量要往前迸出,他赶紧瞄准目标,将手张开。
一颗火流星似的光团自阿关掌心发出,伴随着破空风声,笔直往前射去,打中了十公尺外的一个草人,炸出一阵白光。
阿关眼睛亮了亮,没那么无精打采了。
被打中的草人只是晃了晃,没什么事——“白焰咒”只会对鬼怪产生作用,打在生灵、草木、土石上,只会发出一阵白光而已。
阿关转头对翩翩喊了几声:“喂、喂!”
翩翩这才抬起头,看看阿关,又看看草人,从背包里拿出一支粉笔,在身旁的墙上画了一笔。
不远处的墙上,还有一堆笔画,是四天以来阿关击中单人的纪录。
第一天只击中三次,连一个“正”字都凑不齐;第二天击中四次,还是凑不出一个“正”字;第三天击中七次,总算有一个“正”;第四天击中十二次,有两个“正”。
翩翩画完一笔:“今天最少要打中二十次,不然你还是没饭吃。”
阿关哼了一声,这些天下来,翩翩的严格训练让他倒尽胃口,没达到规定没饭吃不说,到了晚上还有更残酷的处罚。
这整排废弃公寓阴气极重,一到晚上,便会聚集许多恶鬼。翩翩会画下一个三平方公尺的结界,将阿关困在里头,给他几张符,作为决斗时的武器。
再来翩翩会施展法术召来恶灵,让阿关在结界里与恶灵决斗。
第一天只是象征性的决斗一场;第二天离翩翩定下的击中草人七次目标少了三次,就要和三只恶灵决斗;第三天和第四天的目标为十二次及十七次,阿关也分别和五只恶灵决斗。
他自然抗议过,但翩翩手一拎,就将阿关提了起来,再一扔就进了结界,出也出不来。每天晚上不是和恶灵打得精疲力竭、伤痕累累,就是吐得头昏眼花。翩翩只是冷眼旁观,非得让他被恶鬼打得再也起不来、再也动不了时,才进入结界,将阿关拎出,带回家里治疗。
治疗过后已是深夜,阿关还不能睡,要练习写符,写的就是他白天练的“白焰符”。
这是一种攻击性符法,太岁最早给他的那些符,和他后来对付鬼乩童时的符,都是这种一遇到鬼怪就会发出白色火焰的白焰符。
怎知阿关天生不会写毛笔字,一张张符写得歪七扭八。翩翩只好一边教他,一边帮忙写,否则隔天就没有符可以练习了。
如此一来,阿关一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其他时间不是练符就是写符,再不然就是和恶灵决斗。
接连几天下来,要不是他体内的太岁之力渐渐苏醒让他的体力增强不少的话,早就撑不住了。
唰的一声,又是一道白焰,将那草人打得摇摇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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