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道谢完,冷玉满心疲惫回往兰若宫。
此时雨已停了,一轮圆月拨开乌云悬挂夜空,也不知是几时了,甬道上寂静得很,月光洒在石板上,可见大大小小的水洼亮堂堂的。
脚上鞋袜潮湿,凉意自足底传遍全身,冷玉仰头看了看这寂寥夜色,心绪如浪潮翻涌。
所受委屈堵在心头,想要寻一处宣泄口。
她仰头看着无边墨色,颓自悲戚大笑,随后竟将鞋袜脱了拎在手中,一步一步朝前走。
到了兰若宫门,只见大门已关,她敲了敲门,却未听见有人来开,索性蹲坐墙根发呆。
此刻她已经不想哭了,仿若泪水已流干。
约莫是接近卯时,门内脚步声由远至近。
果蕊从里面探出头来,第一眼未见到冷玉,第二眼才发现了她,倒将果蕊吓了一跳。
“姑姑。”
果蕊没好气地瞥她一眼,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她拉进宫门:“小点声,别被娘娘听到。”
“她还没睡吗?”
“夜里估摸着你是请不动皇上了,发了好大一通火气,加之公主夜哭,她心烦得很,直至子时将过才歇下。”
下人寝屋在后院,两人脚步轻轻地朝那方而去:“左右我屋里还空着一张床,今夜你便与我同睡一屋吧!别再扰了与你同屋那些丫鬟,若是明日娘娘问起,她们也不知如何回答。”
“是。”
进了屋,冷玉环顾四周,果然得脸面的掌事姑姑就是不一样,屋子虽算不得华贵,但物品齐全,摆件精美。
果蕊给她倒了一碗热茶,凝着她的脸:“又哭了吧?”
“没有。”
“胡说,你这眼睛都红成什么样了。”她又将她浑身看了一遍,“怎的鞋袜也不穿?”
“被雨水打湿了。”
果蕊点点头:“主子脾气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没受委屈。”
“你也别怪我有时候说话难听,若我对你太温柔,主子娘娘火气难消。”
冷玉听着这话觉着她半真半假,却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姑姑相助。”
“皇上那边如何说?”
“他没如何说,奴婢连他面也未见着,奴婢说不出个由头,请不动他。”
“嗯,明日娘娘兴许又要生气了,你……好好想想如何回她吧!”
“嗯。”
吹熄蜡烛两人各自上了床榻,冷玉瞅着从楹窗照进来的冷冷月光,辗转难眠,直至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果然不出果蕊所料,祝桃雨发了好大的火,直骂冷玉无用,可出乎意料的未对她动手。
她松了一口气从殿内出来,接着去后院做自己的杂活儿。
……
再说那沈凝酥,如今肚子大了愈发懒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早午膳一同用了,福宝去太医院取些安胎药材,才带了个消息回来,说是昨儿齐嫔娘娘病了,因此沈凝酥准备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