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酥与富蓼小有交情,听到这话她眸子一亮:“当真?”
“自然是真的,朕什么时候唬过你。”
“那也太好了。”她喜笑颜开,看向齐韵,“富蓼公主是个性子随和、顶顶好说话的,到她来了一定也能与你和方妹妹交好。”
“是,到时候你们主持着,替我好好招待招待我那妹妹。”
“不知皇上准备让公主住哪儿?我也好安排人提前收拾着。”齐韵问。
“她母妃珍太妃先前便是住宝珠殿的,她小时候也在那儿长大,如今便收拾了那处出来吧!”
“是,那宁才人说要去往松露山侍奉太后之事……”
“随她去吧!车马你给备好就行。”
“是。”
“还有……”梵昭欲言又止,看了沈凝酥一眼。
这一记眼神令沈凝酥有些吃醋——能有什么事儿居然是要背着自己说的?
可她还是盈盈行礼:“妾身……”
“不必,左右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就留在这儿吧!”言罢,梵昭看向齐韵,“你可知石鹤被暗杀了?”
“石鹤?就是中秋宴席上敬皇上酒的那位大人?”
“嗯。”
“妾身不知。”
“你真不知?”
听得这话齐韵火了,冷眸凝向质问自己的男子:“妾身半步不踏出宫门,如何知晓?”
“你不知倒也正常。”
“皇上必然不会无端问妾身此话,不知皇上是如何想的?”
“当日宴席上石鹤力荐立洛妃为后,转眼便在长街被暗杀。”
“所以皇上怀疑是我父亲动的手?就为了杀鸡儆猴,告诉那些支持立洛妃为后的文官们管好自己的嘴巴?”
本来梵昭对齐家是有几分猜疑的,可看如今齐韵微怒,心弦不由得有所松动。
“看来此事你并不知晓。”
齐韵闻言侧过头不看他。
梵昭想要去安抚她,却又不知何从下手,何况此刻酥酥还在旁边。
于是他看向沈凝酥,却只见对方也只是冷眼瞧着他,似乎是在为她齐姐姐憋着一口火气。
他叹了叹,心想自己怎么三两句话便得罪了眼前两位姑奶奶,解释道:“已有仵作查验了,种种证据指向是你父亲手下陶涣动的手,何况事发后他便已不见踪影。”
此话一出,余下二人皆是大吃一惊,在铁证面前,她两不愿相信却又一时间无从争辩。
沉默了半晌,沈凝酥突然道:“皇上听说过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典故吗?”
他神色微冷,扬扬下巴示意她接着说。
“此事一出若引皇上猜忌,最大的获益者是齐家还是郑家?如今齐姐姐有协理后宫之权,只要她稳扎稳打,即便来日得不到后位,放眼后宫也算小有权威,又何必生此蠢念头,没得冒这给自己、给整个家族招来祸事的风险?”
男子就那般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威严——他不曾想平日里最喜哼哼唧唧的娇俏女子,在大事面前竟如此看得清。
大理寺那些官员亦不是吃干饭的,她的猜想先前宋提刑官也同他说过,只是他想亲自问一问齐韵,心里才有底。
“你的意思是说陶涣其实是郑晋山的人?杀死石鹤是为了在前朝造成恐慌,让文武百官倒向一边?”
“是,此举分明就是杀鸡儆猴。”
“不,皇上是明君,心中自有盘算,还是莫要听沈妹妹随口推测。”齐韵急忙开口,不想沈凝酥为了替自己说话而陷入这场风波。
“皇上若是明君,便不会平白无故怀疑姐姐,问出这不着边的话了,皇上你怎么……”
话未说完,惊得齐韵急忙捂着她的嘴,拉着她一同跪下,抢话道:“嫔妃不敢妄议朝政,一切听从皇上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