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是忍不住,硬着头皮爬起来了。颈侧还带着齐倦吻过的红印,整层皮肤都要薄得渗出血。
第一句口好开,但从站起来的一瞬他就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感觉自己已经社会性死亡,手指都紧张得攥紧。
蔡琪月和姑姑僵化在原地,正死死盯着他。
说是熟悉,但其实她们只是齐倦的家人,对他而言还是很陌生。
齐倦也赶紧爬起来。
姑姑捂着嘴,眼睛里还带着红血丝:“你们——”
本来是想问你们在那干嘛?但她脑子里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聊了什么。那个正在被讨论的、“不能告诉”的当事人还站在这,面容平静地盯着她。
姑姑又慌张又难过,焦急地把手上的病例单往被子里塞,眼睛都不敢移开人:“倦倦……”
齐倦只是胳膊撑着床沿,身子还倚在床头柜上。他是真想站直,可他现在胃痛还有残余,还没缓过劲来。
只好勉强扯出一抹笑,假装轻松地挥挥手:“嗨。姑姑。妈妈。小池安同学。”
池安本就不想写作业,听到齐倦打招呼,跟听到下课铃似的飞快地奔到他怀里,瓮声瓮气道:“哥哥。”
齐倦抬手揉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
蔡琪月不安地皱起眉:“你都听到了?”
姑姑也红着眼,她整日以泪洗面,不知道憔悴了多少。
齐倦歪歪头:“听到什么?”
蔡琪月:“……”
姑姑:“……”
“你们有在聊天?”齐倦打了个哈欠,没心没肺道,“我们刚才正在玩着呢,在床肚里滚了几遭。我戴着耳机听着歌,都还没在意你们在说什么。”他轻笑了一下,“都怪老师,还把我耳朵捂严实了,歌就贴着我耳膜,吵死了。”
齐倦窸窣站起身,搂住郁月生的颈侧,飞快地吧唧了他一口。
嘴巴柔软温凉,故意亲他脸颊亲得很响,紧接着,混着喘息的低低笑声漫进他耳窝里。
齐倦略带粘稠的嗓音近在咫尺,潮潮湿湿的:“老师,你好讨厌啊。”
郁月生撇过视线,心跳还没缓过来,整个人都要木了。但当配着他颈间的吻痕,就有点像是不好意思的表现,那齐倦说的就有点可能了。
再加上齐倦睡不着觉时候要听歌,口袋里天天塞着耳机。爬起身前他还故意把耳机线扯出来一截,可能性再加一些。
其实他觉得,跟郁月生说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不太可信。他确实听到了点,但是能瞒得住的两位就先瞒严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