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桓挑起眼道:“你这话说晚了。”
孟凛尚且反应了一会儿,“你,你吃他什么亏了?”
“我好像……”江桓支吾得自己都心烦了,他干脆捂上脸,直接道:“我好像看上他了。”
“什么?”
孟凛在江桓犹豫的时候把各种可能都想了个遍,这话竟还在他的意料之外,他给惊得站了起来,“你……不是,你是哪种看上?他,他怎么你了?”
江桓早料到了孟凛这惊讶的反应,他依旧捂着脸,“就是……你和白烬那种。”
“你……”孟凛才要张嘴,却又喘了一口大气,他第一反应就是要骂上江桓一顿,可他想到应如晦诡计多端的,肯定是他打了什么坏主意到江桓身上,不然江桓怎么可能会……
这长久的安静实在太过诡异,江桓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你怎么不说话?”
“……”孟凛怨气冲天地道:“我还没想好怎么骂你。”
江桓低声说:“你骂我干什么?”
“我骂你遇人不淑,骂你不长眼,骂你……”孟凛撑着桌子,“你……你要我怎么说你。”
孟凛揉了揉眉心,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生气,今日才刚在秦裴面前说了通求他成全的话,却发现这事易地而处,的确是有些难以接受的,更何况江家,也确实就剩了一个江桓,而且那个人……还是应如晦。
但凡是个别人呢?
孟凛烦死了,秦裴怕是也跟白烬说,但凡是个别的人呢?怎么自己如今还要在江桓面前做这个恶人了。
这事情放在今天之前,孟凛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松口的,可今日那事放在眼前,他突然就难以决断地说出那句话来了。
孟凛艰难地问:“你和他……还没,做过什么吧?”
“……”江桓没说话。
“你……”孟凛冒了些火气出来,“是不是应如晦哄着你干了什么?他就会说些花言巧语,小桓你阅人无数,岭中哪个人不跟你说几句好话,你怎么能……猪油蒙了心呢?”
孟凛摸着桌子坐下来,可不消片刻,他又一声站起来,“不行,我现在就去找应如晦。”
江桓抬起额角喊了一句:“孟凛……”
其实孟凛这反应江桓心里还有些感动,他一直觉得孟凛是不怎么在乎他的,因为他出去了那么些年,若非没有归处,他怎么会想到回到岭中呢?他要是在乎自己和江家,怎么会舍得离开江家这么多年,又在江家老家主逝去的时候,把江家交给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孟凛说走就走,大半夜地直奔巡抚府上,他是带着江桓一步一步走过去的,路上谁也没说上一句话。
孟凛不想对江桓发火,火气全撒在了应如晦身上,他一脚踹开了应如晦的房门,“应如晦,你给我滚出来。”
应如晦仿佛是知道孟凛会来,他一身衣物完整,端正地从房里走出来,朝着孟凛和江桓有礼地做了个请的动作,还特意朝孟凛道:“兄长久病初愈,在外吹风恐伤了身子,有什么事还请进来一叙。”
应如晦比孟凛还长上几岁,那声“兄长”真是喊得人要起鸡皮疙瘩。
孟凛横起眉目,他不客气地往里走,“担不起应大人这一声兄长。”
应如晦清浅地笑了下,“江桓既是当喊你一句兄长,我自然也应该……”
“应如晦!”
孟凛回过头来凶了一句,“江桓没得罪过你,你有什么谋划冲着我来,别算到他的身上。”
应如晦懊恼地摇了摇头,“看来从前给孟公子留下的印象实在有些不堪,如今应某的一腔真心,也难以得到你的信任了。”
“你的真心……”孟凛偏转了头去问,“你看江桓信吗?”
江桓一路沉默,这场景下小声地支吾了声:“我其实信的……”
孟凛的耳力好巧不巧这会儿管用起来,他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应如晦,谈谈吧。”
应如晦偏过身,露出了身后的座椅,“请。”
三个人相对而坐,看着应如晦的动作,孟凛先道:“茶就不用倒了,应如晦,我听你说,你对江桓,是如何起的心思。”
应如晦对着江桓茫然的眼神对视了会儿,忽而笑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