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贵嫔这才笑起来,主动去拉沈淮的衣袖,晃了晃,说着:“谢谢表哥。”
她微微侧头,看向身侧坐的沈淮,只觉得欢喜极了,这才想起打量一番殿内模样。
同心殿离凤仪宫和永寿宫都近,她幼时也常在这附近活动,如今亲自住进来,只觉得格外亲切。
何况进宫前父亲便告诉过自己,陛下为了她中秋入宫一事特意将永安宫上下重新修葺过,此时再看,都是陛下对她的偏爱。
想起今日接旨时的疑惑,毓贵嫔并不打算将这疑问压在心底,直接问道:“表哥为何今日给清妩是贵嫔的位份?”
沈淮抿了口茶,垂眸淡声:“贵嫔亦是一宫主位,不算委屈你。”
“何况你初入宫,本就惹眼,位份封得过高只怕会让其余妃嫔不满。”
毓贵嫔听是表哥为她着想,当下也没什么好埋怨的,她展颜一笑,身上的绯色宫裙愈发衬得她肤色如雪,眉目如画。
她小心翼翼地靠上他的肩头,说着:“陛下今日歇在同心殿吗?今日毕竟是清妩第一天入宫……”
毓贵嫔心慕陛下,将今日看得格外重要,自然希望陛下能够在这样特殊的一夜陪着她。
而后水乳相融,托付身心。
然而沈淮的身子只是微微一顿,却没应声,神色如常的说着:“今日朕喝了酒,便不留了,你好好歇息。”
说罢,他便起身往外走,吩咐着:“侍候好毓贵嫔。”
同心殿内顷刻安静下来。
毓贵嫔没想到陛下会这么干脆了断地拒绝自己,一时有些怔忪。
对沈淮而言,毓贵嫔的确和其他女人的存在都不一样。
年少的情谊,她又帮他良多,雪中送炭的情分难得,他不曾忘。
但沈淮更多的是把她当成妹妹,宠着纵着都无妨。若想将她当成寻常妃嫔同她欢好,抵足而眠,他做不到。
深夜的宫道安静得有些可怕。
皎月如玉轮,月华冷如水,薄薄的秋风打着旋儿吹过来,中秋宴上的三分薄醉散得无声无息,只留下清醒的冷意。
沈淮仰头望月,恍然想起了宫宴上失落低眉的苏皎皎,乖巧可怜,叫他心笙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