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事的,就是有点头晕,可能是……”
可能是饿得有点低血糖。
虽然他不久前才在马车里,一口气炫了半食盒的糕点,但他一路上被奚华压了一路啊。
他就像根尚且青涩的甘蔗,被砍成一段段的,送进了榨汁机里,把身上的汁水榨得干干净净,到了最后面的时候,牧白连眼泪都哭不出来了,只能扯着嗓子干嚎。
流出来的,比清水还要清澈,看不出一丝丝的污秽。
然而,牧白的话音未落,耳边忽传来一道寒风,鼻尖立马就嗅到了熟悉的降真香气。
他的后背一瞬就贴在了宽厚的胸膛上,腰间一紧,就被当众揽住了,牧白尚且没来得及羞耻,毕竟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男人揽在怀里,实在很有断袖的嫌疑。
下巴就被一只大手托住,还把他的头直接往上一推。
牧白有点想笑,心说,到底是谁这么教奚华的?
把头推高,难道就能止住鼻血不往下|流了?
这招要是管用,那还不如直接让他倒立好了,这样不管是眼泪,还是鼻血,都是往下|流的了。
不过,牧白并没能笑出来,因为下一刻,他的脖颈上的某一处穴位,就被一根手指关节重重一抵,疼得他立马想哭。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牧白还是忍住了。
他如果现在是七岁,而不是十七岁,他真就会哭出声来。
“师尊,牧师弟他这是怎么了?”
林素秋也非常果断地松开了手,面露关切地从旁询问。
奚华止住了牧白的鼻血,尚未来得及开口,江家兄弟正好喂完马回来了,江玉书一看庙里人影憧憧,又一眼看见牧白倒在了奚华怀里。
先是一愣,随即几步冲了进来,江玉言想伸手拉他,竟也没拉住的。
江玉书怒气冲冲地指着柳澄,呵斥道:“是不是你干的好事?你对我师弟做了什么?!”
才解除了控制,浑身发软,被两个弟子搀扶起来的柳澄一脸震惊且无辜。
他现在浑身软得厉害,是那种才被人用灵力狠狠压制后的虚脱,满头满脸都是冷汗。
连腿都是软的,嗓子也干涩得疼,像是吞了一口碎石,听见此话,柳澄直接怒了,长这么大,从来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可是他才要开口,就一阵气血上涌,喉咙里一股腥甜。他恨恨地抬眼剜上了奚华,就见奚华的揽着牧白腰间的手指尖,还隐隐萦绕着灵力。
柳澄一时间,竟不知奚华以大欺小,众目睽睽之下,搞这种龌|龊手段,仗势欺压他,更令他恼恨,还是奚华胆敢伸手揽住小木头的纤腰,更令他恼恨。
那喉间的腥甜,终究还是没忍住,面色一白,一丝鲜血就染红了唇角。
从旁搀扶着柳澄的仙盟弟子见状,立马大惊失色,连声音都凄厉了许多:“少主受伤了!”
另一个搀扶柳澄的弟子,表现得更加夸张:“快!取内丹来,给少主服下,快啊!!!”
仙盟的弟子们立马一窝蜂地涌了过去,将柳澄围得水泄不通,搀扶的搀扶,取内丹的取内丹,还有两个弟子直接跪倒,并排趴在地上,给柳澄当座椅,甚至还有端茶递水,以及披衣服的。
其中还时不时参杂着刚刚那两名弟子,此起彼伏的尖叫:“少主,少主!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少主,你坚持住!”
“要不要飞信传书回宗?”
“你想死吗?要是让尊者知晓少主受伤了,那你我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那就直接护送少主回宗!”
“少主!您快躺下!”
“少主,你的眼睛在往哪里看?先闭上养养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