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您可千万不能闭眼!!!”
柳澄面色原本是苍白的,现在渐渐涨红,不过很快又因为江玉书一句话,而变得铁青。
江玉书微微一愣,随即偏头跟靠近他的江玉言道:“哥,你瞧他好大的阵仗,跟搭台唱戏一样,还一唱一和的。”
柳澄好不容易才憋出话来,声音沙哑难听:“够了,你俩全给我闭嘴!都哭什么?我不过是咬破了舌头,流了点血,我还没死!”
他终究是不肯承认,自己是被奚华释放出来的威压,生生震得心神剧颤,又急火攻心之下,才气血翻涌,呕出了血。
柳澄推开搀扶他的两个弟子,挥手让堵在面前的众人退开,都来不及去找江玉书的麻烦,也顾不得再计较奚华对他暗下毒手,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牧白身上。
他忍不住上前几步,心痛懊恼到了极致,低声唤了句:“小木头……”
“牧白这到底是怎么了啊,师叔?他有没有大碍?”
江玉书上前几步,满脸担忧,还伸出两根手指,在牧白眼前晃了晃,“牧白,这是几啊?”
牧白掀开一丝眼皮,看见两根手指在他眼前乱晃,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这是三。”
“完了完了,牧白这是傻了啊,这明明是二啊!”
江玉书收回手,急得原地转圈,又一个劲儿地催促,“师叔,师叔!快!把牧白抬回马车,好好给他检查一下!”
牧白:“?”
等等!
他立马睁大眼睛,刚要起身说,自己刚刚是开玩笑的,他知道那是二,不过是逗江玉书玩的。
哪知才将将起身,师尊的手就不动声色地狠狠按了一下他的后腰。
牧白就知道了,师尊是真的打算带他回马车里了,虽不情不愿,但他还是含着艰辛的老泪。眼睛一闭,头一歪,身子一软。
当场昏厥在了奚华怀里。
奚华低沉又关切的声音,紧接着响起:“许是上回受伤,还没有好透,又赶了一日的路,旧伤复发,我这便带小白回马车,为他运功疗伤。”
“素秋,你负责留在庙中看守。玉言玉书负责在马车之外,十丈之处护法。”
三人立马拱手应是。
柳澄眼睁睁地看着奚华把小木头打横抱走了,又急又怒,才刚冲出去,林素秋就提剑挡在了他的面前,语气温和,但态度异常坚定,不容置喙:“请柳公子在此地,稍作休息,家师要为牧师弟运功疗伤,不便待客,便由在下招待柳公子。”
柳澄想说,就这荒郊野岭,破烂不堪的庙子,能招待他什么?
一起敲着破碗,喝西北风吗?
话到嘴边,他神情急切地问:“牧白为何旧伤复发?是谁打伤了他?是牧家被灭门当夜,他受的伤,还是……”
还是他不在小木头身边时,小木头又被其他人所伤?
“牧家被灭当夜,牧师弟确实身负重伤,还被歹人掳走,关在了地牢之中,险些……”林素秋微微一顿,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柳公子,何不坐下再聊?”
“是站是坐,碍着你嘴了吗?”
柳澄勃然大怒,奚华前脚一走,他后脚就能畅谈无阻了,“我站着,影响你说话了?”
林素秋苦笑。
“废话少说,说个名字吧。”
柳澄似乎耐心彻底耗尽了,咬牙切齿道,“说名字,我让他血债血偿!”
林素秋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直言不讳地吐出了几个字:“魔界小魔君,燕郎亭。”
庙外,江家兄弟带着几个弟子,按照师叔的吩咐,守在了马车十丈之外。
虽然不明白,为何要守在十丈之外,运功疗伤还怕被人听动静么,但兄弟二人都不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