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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却还在继续,“我十五岁时,不经意发现这件事,想尽办法想救君父却无能为力,最后被那老妖妇发现。
我怕被灭口,连夜逃出召国,心中一股郁愤,全寄托于剑上,我大开大合的剑路就是这么来的。后来偶然顶替了会诛来投奔的外甥厌阳天之名,进了会阳武士行馆,我以为我的一生就要奉献给无上剑道了。
可是有一天,召国在会阳的细作找到了我,还给我安排了任务――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如果我不摆脱她的控制,就永远不会有自己的人生。”赵臧越说越激动,狠狠喘了几口粗气。
转而声音又低下来,“这次,她感受到梁国的威胁,于是让我杀了你,借以挑拨梁齐关系,让梁国陷入战争无暇他顾。可是――我不想死啊。”赵臧双眼紧盯谢涵,“你明白吗,我不想死啊,我想活,我还要堂堂正正地活。”
“所以?”在对方赤红的双眼与极强的气氛渲染下,谢涵依然神色淡淡。
“所以我让你挑断我的手筋,这样在她眼里,我就是个废人了,只要不撞上去,她也不会费心找我。”
坐久了脖子有点疼,谢涵转了转脖子,“不用把利用孤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罢?”
赵臧忽然一笑,“你帮我也总想有所回报,不想白费功夫罢?”
谢涵一耸肩,“如果还要付出太大功夫,孤可以放弃之前下的功夫。”
“其实我还没想好。”赵臧吹了口哨音,“就先给你存个底。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唔……你不会是个大嘴巴把这些辛秘说出去罢?”
“……”对此,谢涵给予了非常意蕴深远的两个字:“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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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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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四月廿六,小满,齐国拜梁公寿宴使节团抵达齐都扶突城。
齐国是一个古老的诸侯国,身为大昊开朝五大功臣国之一,他与大昊王朝同寿,建国至今亦有六百六十九个年头。
许是祖宗庇佑,又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和他同样的另三个功臣国,蔡、州、鲁早已湮灭于历史的滚滚洪流,还剩一个杞国亦是苟延残喘,唯独他依旧傲然屹立东方。
究其原因,一个是必然,一个是偶然。
必然是因为他的地理环境――处黄河下游、渤海之滨。背临渤海,无后顾之忧;南接吴越百族,吴越之地遍布瘴林沼泽,封闭于内,不与外界相往来。所以他的东部和南部都是极其安全的,极大程度上减少了多线作战的局面。
又占沃野千里,享渔盐之利,是个极其富饶的国家。富有,就可以给士兵配备最好的武器甲胄,给城池装上最牢靠的防御。
至于偶然则是他的统治阶层――一个再强大的国家,若国君昏庸若百官无能,也无法长久。所幸,每隔一段时间,齐国都会出一个明君贤臣。往远了数,两百多年前,有第一个称霸诸侯的齐景公;往近了数,十一年前,有战功赫赫的齐武公,现在还有闻名列国的名臣齐国国相狐源。
但正因为这种安稳富饶与大国地位,造就了齐人的保守、文雅、弱武,他们并不热衷向外扩张,也讨厌变革,没有多少热血与激情,更多的是风花雪月。
不像梁国,被大大小小的国家包围,处四战之地,落后就要挨打,不向外侵略就是被侵略。也不像楚国,一直不被中原诸侯承认,世世代代的梦想就是“入主中原”,为其不懈奋斗、浴血奋战。
在这个时代,齐人过着少有的安逸生活。齐国从不是以军事著称的大国,齐军更不是以勇武著称的军队,他们更多的是仗着人多兵器好。
就连以“武”字为谥号的齐武公,说是南征北战,其实更多是灭亡一些小国,或者与其它国家一同瓜分,从不敢与梁楚这等军事强国硬碰硬。
但齐武公是一个目光长远的君主,他认识到如果齐国还保持这种状态,他日战争升级,或者有朝一日与军事大国毗邻,齐国的安稳将一去不复返,甚至终有一天会被鲸吞。
他已经老了,做不了什么了,但他要为齐国找一个能引领他变革强大的主人。
他的太子不行,他比一般齐人更耽于安逸,更爱粉饰太平。
其余诸子也不行,软弱的软弱,自大的自大,最终他把目光落在自己的一个勉强合适的幼弟身上,他决意废太子而立太弟。
但就在这一天,他遇到了一个更合适的人――他的嫡长孙,一个让他看到希望的孩子,比所有人都合适,他仿佛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生机,赐给齐国的礼物。他把废太子的诏书扔进了火炉里。
这个嫡长孙,名谢涵,今日的齐国太子。在改变他祖父那项事关齐国国运的决定时,他只有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