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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岁能干什么呢,摸鱼、打雪、掏蚂蚁洞?把一国未来寄托在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身上似乎很荒唐。
但古话说:三岁看到老。
齐武公觉得:两岁应该也没差多少。
谢涵:……
他想挠挠头,当时他和他君祖父说的什么来着?是说那个鸟蛋很好吃,还是说那朵云像棉花来着?记不清了,天知道他祖父是怎么想的――
十二年前的隆冬,一场大雪过后,齐都扶突城一片银白,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天地一片白茫茫,就像此刻谢原的心。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宫人刚铲好雪的石径上。
“君上,化雪天凉。加一件披风罢。”出声的是谢原的贴身内侍印建。
陪在一个年迈君主身边逛花园的,总是一些年老的太监,而不是他的妻妾孩子。
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谢原是现任齐公,执政三十四年,现年五十一岁,一生南征北战、赫赫武功,但那都是过去了。
现在他已经老了,老得要去想他死后的事了。
近来,他噩梦连连,总是梦到他死后的事。
梦里,在他死后,齐国被蚕食被瓜分,就像他当年和其他人一起瓜分鲁国那样。齐国亡了、扶突破了,宗庙被人践踏、百姓变成奴隶。
一阵寒风吹来,印建打了个哆嗦,见齐公仍没有吱声,对另一侧的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是他干儿子怀陀,最是了解他的心意,见状抖开貂皮披风,小心翼翼地罩在齐公日渐佝偻的脊背上。
这一点暖意让齐公想到他的发妻临死前的泣血哀求:“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只求君上能让皋儿平平安安长大”。
又让他想起他的长女出嫁前的三叩头:“遥遥会阳,此去一别,不能承欢君父膝下,只求弟弟能替女儿日日向君父尽孝。”
还让他想起他那向太阳一样明艳的儿媳。
“若寡人把这诏书发出去,阿芫和蔷儿都会怪寡人罢。”只有积雪掉落松枝的簌簌声里,齐公忽然出声道,恰似一道闷雷滚落。
那诏书,自然是已经拟好的废太子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