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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包厢门,就看到轮椅兄冷着一张脸在离门不远处的走廊里发呆。看到我出来,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目光倒是笔直地射了过来。
我不禁怀疑他是在等我,可随即一想又认识到自己有多荒谬了。我谁啊我?人家认识我么?犯得着等我么?想清楚这些,我冲他一笑,算是冰释前嫌吧,转身去大堂里找Summer了。眼角的余光告诉我我的想法没错,人家的确是在干自己的事儿——等电梯!妈的,这个破酒吧里竟然还有电梯?!
Summer证实了我的猜测,见我中奖一般的兴高采烈,便从吧台里拿了一杯预调好的水果酒出来道:“新学的,试试看。”
我一喝,果味很重、没什么酒味儿,不难喝。“谢谢,还行!”我咂舌。
听到身边有个嗲声嗲气的女声道:“怎么不让我们尝尝啊?”
我扭头瞪着发话的人,哎哟妈呀,那粉涂得、厚得都见不到本来面目了。“我是他的房东,他欠了我两个月的房钱没付了,喝一杯酒算是给他面子的!”说完,我趾高气昂地走了。
又在包厢里坐了一会儿,我觉得无聊得要命,屁股下像是被人塞了一把大头针一样、怎么坐都不舒服。想走,但靠虑到已经答应Summer送他回家了;再说难得一次聚会,现在大家都玩在兴头上、我一说走未免扫兴。于是我抓耳挠腮了一会儿,决定上楼去看看桌球房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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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的那架电梯好像停电了,不管我怎么按都不亮,只好找到走廊另一头的消防梯楼梯爬上去。还没推开防火门,就听到里面一声声清晰的台球撞击的声音。进去一看,桌球房跟楼下的酒吧面积应该一样大,不过因为布置的原因,使得比楼下更宽阔和整齐。左边是一个个包厢,大堂的当中一溜是英式桌球,旁边两溜是美式撞球。这儿的生意比楼下的红火,每个桌子都满了。
没看到轮椅兄的身影。我转念一想,凭他的特殊性、肯定是在包厢里与人切磋。于是我慢慢地贴墙走、隔着包厢门上的玻璃窗朝里张望着。
没找到!
不死心!我拉住一个服务员问这里还有没有别的包厢,服务员指指头顶、告诉我上面是VIP区,闲人免入。
我的目光停留在楼梯口拉着的隔离绳上,见那里果然竖着一块“VIP”的牌子,死心了!
想想也是,人家是来钱的,当然得找一个僻静场所啦!唉,笨啊!还指望从玻璃窗里看看的,现在连人家的脚跟都看不到了。
我扭头顺着刚才上来的路下去了,途经那个停电的电梯的时候,发现它竟然又可以工作了,门上的指示灯正“3、2、1”地一层层往下降呢。我郁闷!
“诶!”身后有人叫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轮椅兄。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听起来蛮顺耳的。
我端正了一下表情才转身。
“上来看我打球!”他的轮椅停在电梯口、挡住门,甩头的动作使得轮椅晃了一下、撞在了电梯门上。
我故作惊讶地两边张望了一下,然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指着自己的鼻尖,投过去一个不确定的眼神。
他很镇定地点头。
我二话不说地过去。
“把你的东西带上吧,说不定会打到很晚。”他扶着门、又朝我身后扬了扬下巴。
我迟疑了一下,转身回包厢取外套和包。
同事们分神问了一声我的去向,我朝头顶一指,简短说了句:“打球去了,上来的话就打电话给我!”
大家纷纷摇头。就知道他们不会上来!
我飞快地跑了出来,看到他还堵在电梯门口等我。
“这是……会员专用梯吧!”跨进电梯的时候,我总算琢磨出其中的奥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