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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霄是一个阴鸷的人,又有几分阴晴不定的狂放,跟那五皇子霍云延有几分相似,只是后者乖张稚嫩,这人却深沉老道的多。
他这话状似调侃,其实蕴含杀机。
抽丝剥茧可窥全貌,他既抽出许青珂这幅皮囊不小心露出的一条丝线,就会将丝线不断抽离,进而看光她的全身。
许青珂此时就感觉到此人低头看她的眼神分外锐利,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她的衣衫看她身上到底有何玄虚。
若是她不做些什么,就真的要在此时将一切都暴露了。
女儿身啊,的确是很大的软肋。
“侯爷可有年轻的时候?”
许青珂轻飘飘说着。
景霄不说话,只淡淡笑着,仿佛在等她使尽解数来打散他的杀意。
“年轻时,锋芒毕露,想活得如天上翱翔的苍鹰,而非俯首趴伏的苍狗,所以需要费尽心机,将自己的软肋修饰起来。”
许青珂轻描淡写,景霄却也冷淡得很:“所以,原来清雅如仙仿佛什么也不在意的许大人其实很介意自己的体虚?”
许青珂:“这世间有哪个男子不在意?”
“许大人原来仿佛不在意……”景霄似笑非笑,暗指许青珂其实伪装颇多,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我要是表现得在意了,天下人才是真的要笑话我了。”
许青珂定眸瞧着景霄,“人活在世,有时靠装,有时靠真,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也意有所指。
景霄:“你这话我倒听明白了,你是在说本侯也是一个虚伪的人。”
许青珂低头喝茶,“下官不敢。”
“不敢,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景霄冷笑,“你敢说你以后不敢对付本侯?”
“不敢”
两个字不敢,是不敢说,还是不敢对付?
又是真真假假,让他不能肯定,也回得巧妙。
景霄忽觉得跟这个学富五车的探花郎争论这个没什么意义,尤其是她这般举止心思跟提到的年轻一词,都恍惚中让他觉得此人跟他年少时有些像。
“本侯年轻时可不如你这般心思深沉,谋算诡诈。”
他这话说完,身上的锐气已经淡了,有点儿懒散的味道,随手拿起桌上那竹简,也就是许青珂之前看的,翻了一下,笑了。
“这本书,是本侯之前来这里最经常看的,许大人怕是挑着看了就知道这花坊是本侯的地盘吧。”
许青珂:“于侯爷周旋是很累的事情,若是可以选择,下官绝不沉溺于这风花雪月。”
景霄冷笑,探手就要朝许青珂脖颈拿去。
于此时,外面忽有人低声:“侯爷,青海王的船舵来了。”
青海王?景霄手一顿,眯起眼,若有所思得瞧了许青珂一眼,“本侯道你怎么单枪匹马就来了敢来青海这些土霸王的地盘撒野,原来跟青海王也有勾搭,巧的是青海王跟本侯素来不和,动了你,这个人肯定跟恶狗一样抓着不放。“
他收回手,可也越发深沉。
“许大人果然是一早就防着本侯了。”
许青珂此时再次转了下茶杯,微微一笑:“怕了侯爷的锋芒而已。”
景霄放下竹简,轻笑了下,踱步而去,从始至终都没看那扶烟一眼。
但是扶烟恐惧,“侯爷,我那表哥还请您高抬贵手……”
景霄头也不回,“本侯连她都没动,何至于动你那所谓表哥,求我,不如求她。”
扶烟错愕,却见景霄走出的时候,门外两个男子正跟景霄的暗卫对峙,景霄跟阿青面前走过,目光淡淡得扫过,未发一言,威严森冷。
阿青感觉到了那鹰隼般的锐利,而琴师感觉到的是沙场血戾对清雅琴道的蔑视跟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