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边上放着的两叠照片,在他旁边坐下来,最上面那张照片上是一张放大的脸,占据了画面的一半,嘴角挂着着的一抹笑意看似轻描淡写,但我知道这个人当时有多高兴。
我回想到当时的情形:“这张是当时要给班主任发照片那时候拍的吧,当时你说删掉了。”
我翻看了后面的照片,这堆照片里是许多个我:“其实那时候我不想回来也有你的原因。”因为当时我把它当做不会再有的机会。
刚才那句话说完,我沉默了,换做以前的我一定没有勇气来承认这件事。
房间里沉默了许久都没有人回应。
我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反应。
我在视野里博捉到墙上的剪影晃动了一下,才发觉和煦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正望着自己。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一直没有等到你说出来。”词句中有遗憾,他说得很平静。
我知道他说得不单单指这一件事,但是他从来没有介意过。
迎上他的眼神,我不禁开始后悔说了刚才的话,过去的事情本就该留在过去的时间里。
“对不起,我不该提。”
他摇头:“没有。我很高兴你说出来。”“原来我当时对我们的事情那么自信不全然是盲目的。”他笑了,笑得平静释然。
“刚刚那些笔记你看了半天,都写的什么?”我凑过去佯装要夺过来看。
“给你。”他合上正在看的那本直接递给我:“都是写给你的。”
笔记本的左上角标注了年份,这本笔记竟是从我们第一次相遇就已经开始记录。
窗外突然闯入几道强烈的光线,继而轰隆的雷鸣响起,掩盖不住我自己胡乱冲突的心跳声。
翻开封面,扉页上一副炭笔勾勒出的人像十分熟悉,我惊喜地取下脖子上的项链,将那颗吊坠举到落地灯的光下,将吊坠的两部分调整到很早之前就发现的角度,墙上立刻显现出同样一幅画面来。
画面中两个人背光的剪影,看不清任何样貌的细节,有的都是两个少年人朦胧与明朗间冲突的爱意。
“这幅画是什么时候画上去的?”我收回吊坠,戴回到脖子上,手指跟着炭笔的痕迹勾勒那副画的边缘。
“你第一次从图书馆送我回家那天。”他肯定地回答道。
我记得那条路上会经过一座石桥,桥尽头隔着一条路的地方曾有一片颇有味道的青砖石墙,墙角长亮着一盏路灯,灯光会照在从墙头出逃的蔷薇藤蔓上,气味馨香,每每我们都会驻足,对着两个人的影子说上许久的话。
“所以。”白天吃的药似乎药效不佳,嗓子还是哑了:“你一直都记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