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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里的每个字都像是当头大棒,沉甸甸地捶下来,砸得她的脑袋嗡嗡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霎时间从两颊红到耳朵,又向下蔓延到脖颈,阮双柠拼命按着手机,屏幕闪了闪,黑下来,终于关了机。
大概是心理作用,就算是关了机,室内重回寂静,她也老觉得钟甜雾那猥琐的笑声简直魔音绕耳,久久不散。
这无异于公开处刑现场,还是处以极刑。
谁来救救她!
“我去洗澡了。”
匆匆丢下这么一句,阮双柠抓起睡衣,拿出这辈子在百米赛场上都没展现过的矫健,直接冲进浴室。
半晌过去,才听见水声。
莫名其妙的,陆清知的心情十分愉悦。
他踱步到窗边,繁星点点流淌进银河,料峭的树影搅动夜风,关紧窗,窗帘自动合拢,遮住了外面泼墨似的天。
他打开黑胶唱片机,挑了张加拿大独立电子流行乐队的专辑放进去,舒缓浪漫的曲调,如同沙滩亲吻海边的呓语,又像朦胧派的诗人。
身体的每个细胞都松弛下来,陆清知躺在大床左侧,顺手把床头灯调低亮度,灯光簇着橙黄的暗色。
歌词创作让他多年来始终保持夜读的习惯,今天随手拿的是奥登的一本抒情诗集。
一页一页,看得不急不缓,读过近半本,才听见阮双柠开门的声音。
她磨磨蹭蹭地洗完澡,水温调得高,热水把皮肤烫得发红,连手指尖都皱起来,肤色却显得更加白嫩,又透了层薄薄的粉,眼睛似水洗过一般,盈盈的,带着无辜感。
阮双柠穿着和他的情侣睡衣,只是她的明显是可爱款,百褶娃娃领,压着奶白色的月牙边,两只刺绣灰线蝶匍匐在衣领上。
她的脸本身就偏幼态,现在愈加柔和软糯,五官精致又漂亮。
陆清知忽然想起之前去华安脑科医院找她那次,无意中听到几个小实习生在角落里讨论:“我要是娶到阮医生那么漂亮的老婆,肯定金屋藏起来,那张脸谁看了不美得神魂颠倒啊。”
这么看,是有点儿。
见陆清知的视线一直投射过来,阮双柠不自在,拉了拉已经非常严实的衣领,没话找话:“你在听什么啊?”
陆清知:“死了都要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