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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郁!你爱她吗?!爱吗!我要是你,绑我都得把陈念阳绑到美国!现在好了,她终于知道自己的妈妈杀了别人的妈妈,别人的爸爸,别人的姐姐,别人的弟弟,现在连警察,连宗教的道长都不放过,你以为英雄壮举呢,你劈的是你自己的女儿,你捅得是陈念阳!”
枯叶丛中,庄郁锋锐的眼睛观察着搜山的人数和队形,黑压压一片武警刑警。
她穿着长毛衣,小皮裙,全身冻得紫红,已经舍弃了短发套,扎着个马尾,迅速钻入一团团灌木茂密的树杈间。
她听见了,不要再喊了!
她磨牙凿齿,真想掐碎这个男人的喉咙!
借着掩护,她蔽身躲进了石堆后,可大雪盈尺,石面溜溜,跑一步踉跄几步。
鞋跟踩在碎石“沙沙”叫唤,让她的逃窜分外显著。
丁一远和武警快速定位了她的方向。
庄郁索性不躲了,她跨越,躲闪,歪扭地逃窜,开辟着新生路,山土冰冻,她跑一段,滑一段,再滚一段……
“庄郁!媒体堵着四中附小,堵着鹤台家园A栋,他们的镜头会怼上陈念阳的脸,会玩味她的表情,会阴魂不散地追着她往后生命的几十年!她即将用自己的人生承担着你所犯下的罪恶!你是个好母亲啊——!”
“轰——”无尘宫响起了闷厚的钟声。
她们在祭奠亡者之魄。
特警四面八方截断了庄郁的所有去路。
丁一远和关队步步紧逼,关队脸上裹着志在必得的狠意。
真厌烦这样的表情,就像当年的叶绒,志在必得,怎么就能志在必得!
庄郁一把扯下口罩,斑驳的泥水中,是一个昂扬的笑容,她直接抬臂向关队扣叩动板|机。
一声枪响!
庄郁趔趄不稳,翻身滚向一个下陷的乱石堆,中枪的右肩宛若断裂一般。
关队忙扑过去,一把薅住她肩膀的创伤口,惨叫蔓延了整片山坳,层层叠叠。
伴随着无尘宫超度的法会唱词,呢呢喃喃中有种生死宿命的味道。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头者超,无头者升,鎗殊刀杀,跳水悬绳。”
庄郁被摁在地上,关队扭着她双臂上铐,提溜起来。
她的鼻子重新流血了,眼泪和着鼻涕,狼狈得哈哈大笑。
她突然一个猛冲,要咬关队的耳朵。
关队大掌一挥,直接把她扇到泥地里,“庄郁,我他妈就是现在毙了你,也是合规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