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澜在拍摄《覆江山》定妆照的当天感冒加剧,究其原因还是这几天太不节制。
昨天晚上他还缠着隋懿做到凌晨,似乎只能找到这一种与他贴近、交融的方式,他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急切地渴望着什么。
今天他穿了一件高领衫,是问方羽借的。方羽捏捏他消瘦的脸颊,忧心忡忡地叫他不要总让队长得逞,宁澜笑笑,隋懿要是对他的身体都没兴趣了,他才要着急呢。
换服装时,他把领口往上拽了拽,挡住脖子上的吻痕。幸好古装造型衣服布料多,把他身上还未消散的道道红痕遮得干干净净。
宁澜走进棚里就看到身穿一袭白衣的纪之楠,合照时两人站位离得远,独照时宁澜早早地拍完自己那套,纪之楠有两套造型要拍,宁澜在边上围观了会儿,棚里空旷,冷得厉害,他实在撑不住,回休息室拿外套穿。
休息室里没人在,路过纪之楠之前化妆坐过的位置,余光瞥到化妆桌底下有个红色的东西。
宁澜捡起来一看,是一本结婚证。在这种地方捡到这东西还挺稀奇的,他翻开想看看是谁这么不小心,只见持证人姓名一栏赫然写着“纪之楠”。
宁澜的心突突直跳,有一种窥探到别人隐私的紧张,还有一丝莫名的兴奋。
纪之楠结婚了,他居然已经结婚了。照片上一个是纪之楠本人,另一个也是男人,不面熟,不像圈内人。宁澜把上面的信息飞速扫一遍,看了眼门口,没人经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结婚证内页拍了一张照片。
做完这些,他心还是跳得很快,扶着椅子坐下,在心绪平静后,犹豫该把这东西放在哪里时,纪之楠进来了。
宁澜勉强维持淡定,跟纪之楠打招呼:“嗨,纪老师。”
对方显然不认识他,粗粗打量他一番,面露疑惑。
纪之楠这会儿卸了妆换了衣服,脸小皮肤白,眼睛又大又亮,是一张不带妆都很上镜的脸。宁澜心想,怪不得有粉丝说他们俩长得像,还有人说他是纪之楠的低仿版。
怪不得隋懿会喜欢他。
宁澜站起来笑着向他伸手:“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宁澜。”
纪之楠好像这才想起有他这么一号人物,抬手回握:“你好。”
宁澜另一只手还拿着他的结婚证,往前凑道:“纪老师,您丢东西啦。”
纪之楠不太喜欢被人亲近似的往后退了一步,看到宁澜手里的红本子,眼睛倏地瞪圆,劈手夺过来,又觉得自己的举动不太礼貌,踌躇片刻道:“抱歉,不小心弄丢了,请问是在哪里捡到的?”
宁澜指指桌子下面:“就那儿。您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说着抬手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我嘴巴很紧的。”
过了好几天,宁澜都没把这事向任何人透露,倒不是他多么诚实守信,主要原因有二——
一是纪之楠看起来戒备心很重,他说不定是圈内唯一一个知道他结婚的人,事情一旦泄露,纪之楠首先会怀疑的就是他。娱乐圈里弯弯道道最多,据说纪之楠家境也很好,出道以来顺风顺水没人敢惹他,宁澜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二是冷静下来后,他反而不知道该拿这件事怎么办。直接告诉隋懿?隋懿必定会怀疑他的动机,再者,隋懿那么喜欢纪之楠,他要是知道纪之楠结婚了,应该会很伤心。
年假前,AOW成员们抽空一起去把头发颜色染回正常的黑色,宁澜好不容易看惯了隋懿的红毛,变回黑色他又不适应了,晚上睡觉时借着外面的月光摸隋懿的头发,用他有点硬的发尖戳自己的手心。
不记得听谁说过,头发硬的人心也硬,宁澜想,隋懿的心明明挺软的啊。
他觉得自己矛盾极了,有时候恨不得隋懿对他坏一些,再坏一些,这样自己欠他的就少一点,也好趁早死心。有时候又怕隋懿不再对他好,闭上眼睛回想隋懿对他凶狠或冷漠的那几次,心口还是会像被一双手攥住似的阵阵发疼。
隋懿睡梦中翻了个身,下铺只比上铺宽敞几寸,挤两个大男人还是够呛,他一翻身就几乎全压在宁澜身上,宁澜想往墙根退,他就收紧手臂,将他的腰紧紧箍在怀里。
每当这个时候,宁澜都有一种自己是被珍惜着的错觉。
他决定把纪之楠已经结婚的事烂在肚子里,永远也不告诉隋懿。
这滋味太不好受了,他舍不得让他尝。
春节前最后一项工作是星光娱乐家族LIVE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