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和在丫鬟们的照料中去了耳房躺下小憩。
只是她这一觉并不安慰,好似做了什么噩梦呼吸也时快时慢,惊醒时手心与脚心皆是冰凉,身后也早已浸透了冷汗。
看着主屋里进进出出,倒是多亏贺行云高烧;府中现下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那儿,混乱不堪,是个探查的大好时机。
陈清和平复下胸口的起伏,将枕头裹进了被子中,装出一个人侧睡的模样,换了身利索的衣裳从后窗翻了出去。
故伎重演,再一次潜入了贺韫的书房。
那张仿澄心堂纸不见了,桌面上与上一次区别不大,再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
陈清和转而去撬上次没有打开的箱子。那锁不难,放在吃恰子手里也就是三两下罢了。只是里面的东西也叫人大失所望,不过是些名家字画。
她细心将字画重新卷了回去,落好了锁。
书房内的其他角落也都细心翻找了一遍,仍一无所获。难道书房这么私隐的地方,当真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吗?
陈清和紧皱着眉头,因为虚弱有些许眩晕,最终目光再一次落到了贺韫的书案上。
两包话梅。
上一次她来贺韫书房也见到了这样一包,据晏寂清的细作收集到的信息,说贺韫是喜欢吃话梅,吃得很快,所以总去买;可显然上一次的话梅并没有吃完,甚至份量都差不多,似从来没被动过。腌制品的表面看过去也难辨差别,以至于她都要恍惚是不是贺韫太爱吃了所以新买了两包。
可出于谨慎陈清和还是各拿起一粒,先用银针试过,放进了口中。
开包放久了的话梅会受潮,影响口感,一般人许尝不出,但晏寂清是个嘴刁的,久而久之她也就养成了敏感的舌头。
这其中一包确实放了很多天,已然是受潮了,算时间正是上次的那包话梅。
所以贺韫根本没有吃!
如果一个人爱吃话梅,为何买了多日不吃?如果一个人并不爱吃话梅,又为何要去经常买?
除非,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卖‘酒’的地方。
大抵是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贺行云的高热退了。
陈清和卧在床上苍白着一张脸,丫鬟端了白粥来悉心照顾,顺嘴与陈清和感慨起许姨娘母女可怜。
“怎么了?”陈清和问。
她老实回:“夫子一直昏迷,故而不知;那许姨娘是一直不讨喜来着,可老爷是真偏心啊,就因为许姨娘女儿在水里拉扯了林姨娘女儿的胳膊,便罚母女俩跪了一夜祠堂,小女郎烧了一夜都给烧惊厥了,这才给开了门,可却不准给请郎中,听说生死未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