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微怔了下,也是明白了,近来陆家的事闹得整个上京人尽皆知的,“下官这就给公主开副药。”
说完,他迟疑了下,“首辅大人,心病还须心药医,您得多关怀公主才是。”
“嗯。”
谢晚亭吩咐了他的随身侍从七陌去奉阳候府一趟,大婚次日总是要拜见公婆的,可她如今这副模样,自是不能再去了。
楚楚用了刘太医开的药,没一会烧就退了,因着药里有安眠的成分,她躺在榻上又睡着了,谢晚亭见她无事便回了书房。
当朝官员,凡遇婚嫁丧娶之事,皆有三天假期,武帝特意给他批了十日,让他好生在家里歇着,不用来上朝。
他向来忙碌惯了,不是在内阁处理公务就是在金鳞卫营,而此次陆家虽已被治罪,陆家背后之人却藏得很严,胆敢勾结敌寇,置锦州百姓性命于不顾,他们须得知道,单单抛出一个陆家,是救不了他们的。
用过午膳后,刑部侍郎左冲在府门前求见,左冲也深知首辅大人昨日才大婚,不该来扰人家夫妻亲密相依的,可实在是有非禀不可的事,硬着头皮就来了。
谢晚亭和他一起出了门。
楚楚睡醒时已是申时,她先是在被褥来回翻了个身,又边坐起边呢喃着,“白苏,紫芍。”
“公主,您醒了。”白苏正巧刚将药热了一遍走进来,看到她醒了,面色也红润了许多,欣喜的说着。
楚楚宛然轻笑,“我就午憩会,醒来了,你至于这么兴奋吗?”说完,她又看向白苏手中端着的雕花玉碗,“谁生病了?端着药做什么。”
白苏怔愣了片刻,咽了咽口水,“公……公主,您生病了啊。”
她瞧了白苏一眼,兀自下了床,继续说着,“我身子好着呢,快把药放下,我饿了,端些饭菜来。”
白苏反应过来,公主晨起就没用膳,是该饿了,“公主,您想吃什么?奴婢吩咐小厨房给您做。”
“乌鸡菇头,虾仁粥,桂花糯米藕,再来个凉拌笋丝。”
白苏听着她说这些,差点没落下泪来,自从陆二公子府上出事,公主一直都食欲不振,这么久了,终于又恢复如常了,她急忙应道,“奴婢这就让人去做,公主您等着。”
白苏双眼泛着红向小厨房行去,看的在院中浇花的紫芍一惊,公主向来不骂她们的,白苏怎得还红了眼了?
她放下手中的木壶,行进屋内,“公主,您醒了。”
紫芍说完,才发现小公主怔怔的立在那里,澄澈的眼眸四处打量着,直到瞧见了妆奁对面的墙上挂着一把剑,她盈步上前,满眼不解,“紫芍,陆慎哥哥何时还舞起剑来了?”
紫芍一个激灵,陆公子?公主这是睡迷糊了?
她走上前,“公主,这是谢首辅的剑。”
“谢首辅的剑?他的剑怎还放在这里了。”
“这是谢首辅的宅院啊,当然放在这了……”
小公主怔怔的站在那里,刚走进屋的秋嬷嬷却是将刚才的话都听了个遍,公主这是被魇症给整糊涂了不成,她走上前,试探的问着,“公主,您忘了,昨日您和首辅大人大婚……”
楚楚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嬷嬷,你说什么呢,昨日我才跟陆慎哥哥大婚,跟谢首辅有什么关系,对了,陆慎哥哥呢?”
紫芍欲上前说什么,被秋嬷嬷给扯了下衣角,低声让她去请刘太医来,随后回着她,“公主,陆公子他有事去忙了,您昨日累着了,陆公子特意嘱咐人给您煎的药,您快给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