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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音总算明白了大概的脉络。以前村里有一个叫玉娘的女人,小女孩说她是浸猪笼死的,说明这女人“不忠贞”。以前璄州有过类似的八卦,那时候大人管这种女人叫“破鞋”。
不过以前民风落后,出在女人身上的冤假错案只多不少,这出轨的事情也不一定是真的,否则她也不会回来复仇。
至于小男孩说她借尸还魂,可能还有另一段故事,暂时不得而知。
容音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玉娘有孩子吗?”
小男孩挠挠头,“有吧。听说坟场附近的老宁头就是玉娘的后代,不过他是个瘸子,一把年纪了也没有媳妇,这次也没有和别人一样晕过去,村里人都说他邪,是坏人,不让俺们靠近他。”
小女孩吃完巧克力派砸吧砸吧嘴,一面回味一面盯着容音手里的另一个巧克力派,“不过老宁头很会讲故事,俺们还是会偷偷去找他听故事,反正只要不让大人发现就行了。他对俺们也挺好的,俺觉得他不是坏人。”
容音见她垂涎,把剩下的派也递了过去,“老宁头家在哪?”
从孩子身上下手终究看不到故事的全貌,竹筒倒豆子一样。她觉得,从这个人身上或许能问出实情。
这次的事件中,没有中招的男人好像就只有这个老宁头,还有容音来时在县里看到的殡葬一条服务店里的人。
她可不会蠢到认为是因为对方做殡葬生意,所以才幸免于难。
小女孩接过巧克力派乐开了花,小手指着一个方向,“一直往那边走,看见一块修首饰的破牌子就是。”
容音站起来,走之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村里是不是有人做殡葬生意?我在县里看到几个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人。”
“那不就是老宁头他们家吗,除了瘸了一条腿的老宁头,一家人都在县里做生意,全村就他们家没中招。俺娘说做那行阴气重,鬼来索命就分不出他们是活人还是死人。但反正我是不信的。”小男孩觉得这个话题已经到头了,没啥意思,零食也到手了,早耐不住性子想去玩了。
容音也不再追问,拍拍他们的脑袋,温和说道:“去玩吧。”
见他们一前一后跑开,阿碧才发问:“怎么着?去那个修首饰的老宁头家里看看?”
“也只能如此了。”容音往小女孩指的方向走去,“你昨晚出来转,有没有注意有这么一个地方?”
“好像路过了,不过我没注意去看。敢住在坟场边上的不是一般人,能在这么重的阴气中保全自己,说不定是你的同行。”阿碧揶揄道。
“那更方便了,同行好说话。”容音的视线向前方投去,眼中弥漫着如同山间大雾一般捉摸不透的蒙蒙雾气。
怕别人看了去,阿碧依旧隐着身形跟在容音身后,绕过幢幢矮屋,一直往后山走去。
后山的坟地果真就如阿碧说的一般,死气沉沉,连半个鬼都没有。
山脚下不远处,孤零零地立着一间砖瓦房,倒是让人想起守墓人这个职业。
容音走近了,果然看见一块“首饰修复”的木牌子束在屋前,牌子简陋,只是用石头堆在前后立起,字体也歪歪扭扭。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窗,能看见里面有人正埋头摆弄手里的东西。
她敲了门,里头传来沙哑的男人声调,“进来就行,门没锁。”
容音进去,一股旱烟的味道差点把她呛出去,她没关门,想散散气味。
肩宽体壮的男人头也不抬,“修什么?”
他手里正在补玉。这是只能手工做的细活,金色的用料一点点焊上去,逐渐圆满了碎裂的缺口。
“我不修东西,我来打听点事。”容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