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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球状物蠕动过一阵,树藤咯吱咯吱地变化缠绕,噗的一声响后,就见两个人从树藤里滚出来。
季寒持着捡来的黑刀护在身前,树藤畏惧黑刀,不敢上前,这给了他们一点喘息的时间。
季寒半扶着树灵,问:“你还能不能跑!”
树灵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勉强道:“能……”
“这株藤既然是你让他们养的,那藤的弱点在哪你知不知道?”
“它的根……根在潭水那里……斩断根须,它必不能活……”
季寒将树灵拉到背上,翻身上树,奔向上方的潭水。
黑藤还在畏惧着那把击退过它们的黑刀,一时不敢上前,在这些藤蔓犹豫徘徊之下,披头散发的大祭司已经从洞中走出。
他在舌尖下一直藏着一颗玉灵芝,这颗玉灵芝治愈了他的伤势,此刻他抬眼瞪着上方的季寒和树灵,石块割伤了他的手腕,滴滴血水滚落,被蛇群般的藤蔓尽数吞食。
“去!”
大祭司手臂一挥,藤蔓得了号令,纷纷上前,深黑的表皮泛出一缕缕诡异的暗红。
缠在树上的藤蔓也陆续醒来,木屋中的白龙寨人被动静惊醒,纷纷举着火把出来察看。
火光腾腾下,最细的藤蔓只有手指大,最粗的却如同巨蟒,绞得整棵巨树都是一阵颤抖。
树灵的身形也愈发虚弱,他们离潭水只有一步之遥,但有重重藤蔓在前,这短短的距离已经犹如天堑。
季寒挥着手中的利刃,使出谢衍教给他的剑法,剑仙传下的剑术精妙无双,季寒日夜苦修,能将招式练得一毫不差。
但是谢衍挥出的剑能劈山裂海,他挥出的刃却连藤蔓的表皮都砍不破。
火又在他胸腔里烧着,烧得他呼一口气出来,都冒着滚滚血气。
他手上的黑刀更加沉重,刀身上一段红色的符文浮现,季寒忽然有种感觉,他握着这柄奇特的黑刀,就如握着整片天地,以往他看都看不到的灵气涌入刀中,他握着刀,便与这天地合二为一。
他以刀为剑,又是不伦不类的一记剑招出去,却有着前所未有的威力,唰唰斩断了数十根藤蔓。
季寒还在诧异,头顶就响起一阵嘶喊——“我的刀!谁拿了我的刀!我看到我的刀了!我的刀!”
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影跃过季寒头顶,夺过他手中的黑刀后,落在一截树干上,夺刀的人一身破衣烂衫,正是从蛇腹中钻出后、又击退过黑藤的疯癫老人。
他两指一并划过刀身,刀身上浮现的符文便黯淡消失。
季寒定定看着被老人拿在手中的黑刀,情不自禁上前了一步。
老人浑浊的目光闪过一丝清明,目光如鹰隼扫过季寒,嘿嘿笑道:“你想要这把刀?”
他距季寒有数丈之远,话音落下,他便来到季寒面前,须发怒张,连连喝问:“你可知这是什么刀!你竟然敢要它!你要从我这里夺走这把刀!”
他头也不回,只是回首一刀,就将擎着火把来此的白龙寨人尽数扫落。
白龙寨人从树上跌下去,一阵惊呼后,便是几声闷响,一根根火把也滚到藤蔓与树枝间。
老人提着季寒的衣领,一扔就是数丈远。
树灵也跟着摔出去,吐出的不是鲜血,而是一口口翠绿的汁液。
老人持刀砍来,刀锋上尊者之境的灵流狂舞,只要任何一缕就能要到季寒的命。